魏央很少后悔,此時卻難忍在心中反復詰問:當初我怎么就沒殺了她呢?
不久后,樓內(nèi)的煙霧已經(jīng)散得差不多,眾人再度視線清晰時,卻發(fā)現(xiàn)倒下尸體里不是新黨就是舊黨。新黨的倒還少些,原本璐王帶來的人卻是全軍覆沒,唯獨他捂著傷腿藏在了一樓大廳。這不是槍傷,是給方才魏央打下來的吊燈砸傷的。那時他僅剩的幾個手下也在要將他拉起時倒了個干凈。璐王好不容易拖著腿依靠在了大廳里的角落,此刻他見到魏央完好無恙,一步步自樓梯上走了下來,幾乎目眥欲裂。
“——秘書長!”
丁克信在樓下也發(fā)現(xiàn)了她,聲音還沒落地,她便瞧見了舉槍走在魏央身后的那個人。這個人她還不算熟悉,可從姐姐的口中卻也知道,她絕對令人生畏。
“州姐!”
原本一直隱藏在樓內(nèi)各個角落的女子們也全部現(xiàn)身——其中便包括一開始那個假裝的雜役,在舉槍對準了剩余活口的同時,紛紛揚聲向她招呼。還有人快步迎了過去。
“州姐,還剩下十個活口,”說著,她打量了一眼魏央和她手中的槍,繼續(xù)說,“那個,是不是直接殺了?”
她話里的“那個”指的是暫時不敢妄動的璐王。
媯越州還未作聲,那廂魏央?yún)s驟然舉槍,一槍便打爆了璐王的腦袋。“嘭”的一下,璐王還瞪著眼睛,登時已氣絕身亡。
眾人大驚,魏央本人則是迎來了多槍相圍的局面。她深吸一口氣,并未言語,轉(zhuǎn)身對上了媯越州的視線。
“我愿領(lǐng)內(nèi)閣向共和黨投誠,”她鄭重地說,“希望你能考慮?!?/p>
在魏央緊繃的目光,媯越州笑了一聲。
“……我已經(jīng)把折子里的錢都取了出來,”天色已完,風塵仆仆終于趕回來的木繁繪找到了秦襄儀,“倉庫的鑰匙也是對的。姚奉安說,會晚點——等九點鐘帶人來。她還問你好不好,讓我告訴你‘越州出來了’……”
“嘩啦”一聲,秦襄儀手上一顫,原本拿的好好的茶碗便摔到了地上。這是她見木繁繪辛苦,特意想給她遞杯水來。木繁繪“喲”了一聲,腳上有沒有被打shi倒沒注意,先是歪著脖子去看里間睡著的人有沒有動靜。
“你這是怎么啦?”木繁繪不輕不重地拍了她一下,“‘越州’就是你說的朋友‘媯越州’吧?我知道,她出來了挺好,你也別太激動了。后面那個吵醒了,咱們豈不是白干?”
現(xiàn)在她們正在顧聞先的臥室。府里的下人都被秦襄儀以自己過生日開心為由放了假,吃過頓好的便紛紛休息了。因此現(xiàn)在的顧家很安靜,這屋里也就她們兩個。
秦襄儀回過神便笑了一下,問:“今晚,她……越州會過來嗎?”
“這我不知道,”木繁繪自己已撈過茶壺倒了杯水,“興許吧。我還記得她呢,真厲害——她要來了,那個醒了也能一拳揍暈?!?/p>
“那個”自然是指顧聞先。秦襄儀忍俊不禁,她想了想,視線又落在被從櫥柜中拉出的那個保險箱上。
“他說那保險箱的密碼是他入職國際司的那天,”秦襄儀說,“在我們結(jié)昏的五年后,我隱約記得幾個日子,可都不對。你有什么頭緒嗎?”
木繁繪說:“這……我也說不上來。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在國際司已經(jīng)是不小的官了?!?/p>
秦襄儀便點了下頭,她說:“不然便直接現(xiàn)將這箱子搬走,到時直接撬開。”
“也是個法子,”木繁繪道,“只是這箱子瞧著就怪沉的……”
她說著便走了過去打量。秦襄儀的力氣暫時有限,將它從櫥柜拉出來后只挪到了床前,便離顧維先的頭邊不遠。
秦襄儀又瞧見顧聞先,覺得他也是個麻煩。她又走到了那大桌子前,拿起了那瓶安眠藥,思考著要不要將剩下的也給他灌下去,又想到他現(xiàn)在在內(nèi)閣畢竟有職務(wù),突然死了恐怕會引起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