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禮賢下士（第3頁）

“對，一點(diǎn)文言的痕跡都沒有?！?/p>

“哦？”史量才大感興趣，讀了一會兒，訝道，“這種行文方式！我敢說，他絕對沒有上過私塾，更像從洋學(xué)堂乃至就是在西洋一路學(xué)上來的?！?/p>

“史老板眼光獨(dú)到，”張?jiān)獫?jì)笑道，“可惜他只是個人力車夫。如果按你說的，有那么優(yōu)渥的讀書環(huán)境，怎么可能做一個京城的人力車夫？總不會通曉洋文到如此程度之人，在京城只能做人力車夫吧？”

史量才點(diǎn)點(diǎn)頭：“菊生兄（張?jiān)獫?jì)的號）所言極是，但我想不到什么別的解釋。”

小透明鄭振鐸低聲說：“史老板，說不定就是《晨報》新聞稿上說的，眼見為實(shí)，既然已經(jīng)見到，就沒有必要再去懷疑?！?/p>

史量才對這個說法無法完全相信，但也沒法反駁，想了想說：“我要安排《申報》駐京記者去采訪他?！?/p>

張?jiān)獫?jì)對史量才的做法非常贊成：“如此大的新聞，的確該讓南方的讀者們也看到，最好咱們直接派人了解了解。順便，也代我向他約個稿?！?/p>

民國嘛，信息傳遞水平就那樣，各大報紙的發(fā)行都無法做到覆蓋全國。

史量才說：“我的人去，當(dāng)然要先給《申報》?！?/p>

張?jiān)獫?jì)笑道：“我知道，但我要的不一樣?！?/p>

“你要什么？”

“我希望他譯一部長篇，”張?jiān)獫?jì)說著，指了指其中一篇譯文，“我剛才注意了，有篇譯文的原文作者為英國作家毛姆。”

“前年來過中國的毛姆？”史量才問。

“對，”張?jiān)獫?jì)說，“毛姆是英國當(dāng)世最偉大的作家之一，他的中國之行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其本人對中國也有很大好感。”

史量才立馬明白了：“你要翻譯毛姆的幾部作品？”

“是的，”張?jiān)獫?jì)說，“我不知道京城的秦九章為什么挑中了毛姆，但看得出，他很了解文學(xué)，眼光異常犀利。我也不知道他具體的教育情況，但他的閱讀量必然不小，我甚至很想聽他講一講關(guān)于西洋文學(xué)的見解?！?/p>

史量才笑道：“菊生兄，你竟然要聽一個小輩的見解？真稱得上禮賢下士?！?/p>

“不能說禮賢下士，我們商務(wù)印書館能有今天，就是多虧了他們這些年輕人，”張?jiān)獫?jì)指著鄭振鐸，“警民，還有他所接替的雁冰，都對我們商務(wù)印書館有突出貢獻(xiàn)。”

鄭振鐸連忙說：“我也珍惜這樣的機(jī)會?！?/p>

“好吧，”史量才道，“秦九章現(xiàn)在只是初露鋒芒，我先派駐京記者去采訪一二，順便把你的想法帶過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