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硯正將一紙婚書收入袖中,又拿起了一頂輕紗冪籬。
今日是謝安和沈依依的大婚之日,她怎么能不去捧捧場?
臨行前,她特地去給老祖宗請了安,卻未能見到人。
“老祖宗還沒起身,”福伯將她攔在門外,賠笑道,“大小姐晚些再來吧。”
硯硯蹙眉:“老祖宗可是病了?這幾日都未見著?!?/p>
福伯連忙擺手:“沒有的事!只是年歲大了,容易乏累而已?!?/p>
硯硯點(diǎn)點(diǎn)頭,又看了眼緊閉著的房門,不再多問。
帶著青禾剛出府門,卻見一輛馬車正停在門前。
李兮和掀開車簾,微微一笑:“走吧,本王與你同去?!?/p>
“嗯?你要去哪?”硯硯問。
“前幾日收到份礙眼的請柬,”李兮和語氣淡淡的,“今日去還還愿?!?/p>
說罷還問她:“你不是也去?”
硯硯一怔,還愿?
她想起李兮和是少有的,知道她與謝安過往的人,此番同去,是簡單的吃喜,還是另有目的?
但她終究沒問出口,提起裙擺上了車。
車廂內(nèi)熏著淡淡的沉水香,小幾上還擺著一碟她喜歡的桂花酥。
李兮和伸手將茶盞推到她面前,熱氣氤氳,模糊了兩人眉眼間的神色。
“你和沈相的關(guān)系很要好?”硯硯捧著茶盞,狀似隨意地問道。
李兮和抬眸看她,眼底閃過一絲冷意,“我與那一家子,有仇?!?/p>
硯硯指尖微微一頓。
有仇?
“因?yàn)樗麄冏隽瞬辉撟龅氖?,”他聲音低沉,像是在回答她似的,目光也落在她臉上,“?dòng)了不該動(dòng)的人?!?/p>
硯硯垂下眸子,長睫掩住了眼中的波動(dòng)。
她聽懂了,他是在說,沈家對(duì)她做的事。
可她沒敢接話,只是輕輕摩挲著茶盞邊緣,任由沉默在車廂里蔓延。
李兮和靜靜看著她低垂的側(cè)臉,眼底的情緒晦暗不明。
他想伸手拂開她頰邊的一縷碎發(fā),卻又在指尖微動(dòng)時(shí)克制地收了回去。
馬車外,喧鬧聲漸近。
沈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