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疾馳,馬車終于在黎明時分抵達(dá)了汴京城。
可此時的城門下密密麻麻全是人,良叔皺眉看著被圍得水泄不通的通道,不得不勒緊韁繩停了下來。
馬車被人群堵在城門外,車轅微晃,驚醒了淺眠的硯硯。
“良叔,怎么停了?”施明淵問。
良叔回頭,低聲道,“大少爺,前頭人太多,過不去了?!?/p>
施明淵神色淡漠,以為又是哪個打了勝仗的將軍班師回朝,“那就等等。”
可車外百姓的議論聲卻如潮水般灌了進(jìn)來。
“快看!是沈家小姐來接謝探花了!”
沈家小姐?謝探花?
施明淵剛覺得耳熟,車子就被人群撞得劇烈晃動了一下,緊接著便是少女們一陣熱烈的尖叫:
“謝探花?就是那個為了沈小姐苦讀十年,一舉中第的癡情郎?”
“可不是!聽說沈小姐也沒辜負(fù)他,一直等著呢,如今總算修成正果了!”
“探花郎生得可真俊,難怪沈小姐這么上心,兩人站一塊兒,活脫脫一對璧人啊!”
施明淵眉頭微蹙,沒想到會撞上這種事,他側(cè)目看向硯硯。
硯硯顯然也聽到了,卻面色無波地挑開車簾一角,目光穿過人群向遠(yuǎn)處望去。
謝安一襲靛青色長衫,眉眼溫潤如玉,正含笑走向沈依依。
對面的沈依依錦衣華服,嬌艷如牡丹,不顧兩側(cè)無數(shù)道百姓的目光,親昵地挽住他的手臂,湊近耳語了幾句。
謝安聞言笑意更深,眼底溫柔似水。
硯硯內(nèi)心冷笑,真是好大的排面。
謝安這張臉確實(shí)好看,否則當(dāng)年的她也不會一眼淪陷。
可惜,皮下藏的是豺狼一般的心腸。
前腳剛毒殺親子,后腳就能若無其事地投入新歡懷抱。
她將目光后移,謝母昂首挺胸地跟在兒子身后,滿臉得意,正高聲指揮仆從搬行李。
沈依依……這女子和她在記憶碎片里看到的輪廓,分毫不差。
“要繞路嗎?”施明淵低聲問。
硯硯放下車簾,“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