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不受控制地胡思亂想,耳邊忽然響起蕭見信沙啞的聲音:
“嗯?!?/p>
旦增一瞬間沒反應(yīng)過來,以為只是一聲無力的輕哼。
半秒后他猛地抬頭盯著蕭見信。
他應(yīng)下了那聲些許逾矩、過于親昵的呼喚——“見信”。
聲音低啞干澀,蕭見信看向顯得倉皇無措的男人:
“有水嗎?”
旦增呆看蕭見信。
他…真的聽見了?
“見信……”旦增又喊了一聲。
“嘖,”蕭見信響亮無比地咂了咂舌,皺起眉頭,有氣無力但不耐煩,“我說——我渴了,我要喝水。”
“有、馬上…”
旦增像是得到了赦令,立刻起身,動(dòng)作快得有些倉皇。他沖到二樓的簡易吧臺(tái),翻找出干凈的瓶裝水,又手忙腳亂地想找個(gè)杯子,但怎么也找不到,最終只是擰開瓶蓋遞到了蕭見信唇邊。
蕭見信就著他的手,小口小口地喝著水。
“咕、咕?!?/p>
就這么喝了半瓶多,清涼的液體滋潤了干渴的喉嚨,也讓蕭見信混沌的思緒稍微清晰了一些。
他能感覺到旦增的目光一直膠著在自己臉上,帶著灼人的溫度,那目光里的重量讓他很不適應(yīng)。
蕭見信輕輕推開瓶口:“夠了?!?/p>
溢出的水順著喉結(jié)滑落,蕭見信擦去后再抬頭看向旦增。
旦增一臉的欲言又止。
“我……”
旦增再喊他的名字,順暢了不少,“對(duì)不起,見信。我差點(diǎn)……”
“你救了我?!?/p>
蕭見信打斷了他,聲音平靜,“沒有你,我會(huì)凍死在外面,或者失血過多死在雪地里?,F(xiàn)在我們都還活著,這就夠了?!?/p>
“你是不是很疼?后面……”
旦增沉默片刻,問得艱難而卑微。
蕭見信的身體幾不可查地僵了一下。他的語氣終于不再平靜,帶了一絲惱怒:
“誰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