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4章 各有主張（第1頁）

水統(tǒng)陰冷的目光，如同沼澤里浮起的毒泡，挨個戳破在場的每一個人。

他用力嘬了一口蛇木水煙壺，壺身發(fā)出沉悶的“咕?！甭暎路鸲旧咴谀嗵断峦萄??；野椎臒熿F從他齒縫間絲絲溢出。

“濕婆。”他聲音黏膩，帶著水汽的陰寒，“你那口生死泉，除了讓崽子們像發(fā)情的蜥蜴一樣拼命交配，下崽，還能干什么？主生殖？主生命？呵，你就抱著它，在這荒原上當(dāng)你的下蛋母蜥蜴吧?！?/p>

濕婆佝僂的身軀在寬大蜥皮下一動不動，但手中那根扭曲木杖頂端的蜥蜴頭骨，空洞的眼窩猛地鎖定水統(tǒng)，一股令人心悸的、關(guān)乎生命本源的沉重壓力驟然壓下。

水統(tǒng)毫不在意，脖子一擰，視線像淬毒的鞭子抽向網(wǎng)婆。

“老蜘蛛！”他嗤笑，“縮回你的裂谷，舔舐你那被燒焦的破網(wǎng)吧！噴網(wǎng)泉？編織？聯(lián)結(jié)？維系你那早該爛掉的母網(wǎng)？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像只被拔了腿的寡婦蛛，還能黏住誰？”

“嗬……嗬……”網(wǎng)婆喉嚨里發(fā)出漏風(fēng)般的聲音，干瘦的手指猛地收緊，那團蠕動的活體蛛絲被瞬間勒緊，發(fā)出瀕臨斷裂的“吱嘎”聲。她周身散發(fā)出肉眼可見的怨毒黑氣。

“還有你！怒婆！狼霸天！”水統(tǒng)聲音陡然拔高，如同毒蜥甩尾，“仗著天地泉那點破滅、排斥的蠻力，就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非毒？我看你是全身是毒！腦子里除了砸和殺，還剩點什么？”

“你找死！”狼霸天暴吼一聲，近三丈的魁梧身軀猛地踏前一步，“咚！”地面龜裂。胸前十九道肋骨狀的深裂紋路瞬間亮起刺目灰光，狂暴的氣息如山洪傾瀉，直沖水統(tǒng)。

他胯下的巨蛙同時發(fā)出尖銳嘶鳴，猙獰口器大張，粘稠毒液滴落，將腳下巖石腐蝕出滋滋白煙。

水統(tǒng)被這股蠻橫氣勢沖得后退半步，水煙壺里的水聲一陣亂響。他臉上閃過一絲驚怒，隨即化為更深的陰鷙。

他猛地轉(zhuǎn)向戮獸聯(lián)盟，試圖找回場子。

“石斧！”他聲音尖利，“你這老石頭！不死泉的復(fù)蘇、守護之力，傳到你這代，就只剩搶斧頭劈腦袋了嗎？石婆講大愛，把自己沉了潭！你呢？守著那點可憐的火種，能照亮你這眼嗎？！”

石斧爺依舊閉著眼，古銅色的臉龐如同凍土。但他靠著巨斧的手臂，肌肉猛然賁起，青筋如虬龍盤繞。

那門板般的巨斧斧刃上，一絲微不可察的幽藍電光一閃而逝。

“阿骨朵！”水統(tǒng)的視線像找到了腐肉的禿鷲，死死釘在狼毫族新薩滿身上，“叛徒！小偷！無影泉的潛行、詭變，在你手里就成了躲在陰影里算計的鼠輩伎倆！拿全族人的命賭你的野心，你晚上睡得著嗎？無影泉在你手里，真是蒙塵！”

阿骨朵藏在嶄新薩滿袍下的身體微微一顫，臉上最后一點血色褪去，變得慘白。他袖中的手死死攥緊，指甲深陷掌心，幾乎要掐出血來。

他陰冷地回視，卻一時沒能說出話。

水統(tǒng)仿佛要將所有積怨一次性傾瀉，甚至指向未到場的生婆：“阿魯不花！弄些沙女幻影蠱惑人心的玩意，自己卻像沙鼠一樣躲著不敢見光！你的沙女泉，你的滋生、孕育，就是個笑話！”

他猛地張開雙臂，蛇木水煙壺幾乎脫手，聲音因極致的狂熱而扭曲變形，刺耳欲聾：

“你們這些蠢貨！睜大你們的狗眼看看！水婆婆的化沼泉，掌控的是流轉(zhuǎn)！是統(tǒng)合！是這萬里澤國乃至整個失落之地的呼吸！”

他一個個指過去，唾沫橫飛：

“生死泉！噴網(wǎng)泉！天地泉！不死泉！無影泉！沙女泉！還有我族化沼泉！”

“七泉同源！力量本該歸流合一！”

“分散在你們手里，就是暴殄天物！是守著金碗討飯的乞丐！”

他狀若瘋癲，咆哮道：

“唯有歸流！才能窺見真正奧秘！才能對抗未來的滅頂之災(zāi)！才能超脫生死，部落存續(xù)！”

“水婆婆要的是七泉歸流！是帶我們跳出你們這泥潭里打滾、互相撕咬的爛戲碼！是至高無上的——存續(xù)！”

“放你娘的狗臭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