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踏入顧家老宅客廳,目光掃過全場,最后落在被捆縛在角落椅子上、嘴里塞著布團、神色驚恐又狼狽的葉楓身上。
她臉上并無太多意外,反而勾起一抹譏誚的冷笑。
“顧老爺子,這就是顧家的待客之道?”阿月聲音柔媚,先看向主位的顧老爺子。
顧老爺子面色鐵青,重重拍了沙發(fā)的木頭扶手:“對待心如蛇蝎、用蠱術害我孫女之人,顧家沒當場打斷他的腿,已是仁慈!交出母蠱!”
“看來你們都知道了!”阿月這才緩緩將視線轉(zhuǎn)向一直冷靜觀察她的陸川。
“想必,這位就是識破情蠱的高人了吧?”阿月輕笑,“你要母蠱?可以?!?/p>
她答應得如此爽快,反而讓顧老爺子心中一緊。陸川眼神微瞇,心中警惕更升一分。
只見阿月不慌不忙地從隨身布袋里取出那個小巧的陶罐,罐口用特殊材質(zhì)的油紙封著,隱約能感覺到一股陰寒的生命氣息從中透出。
“母蠱就在這兒。”阿月用指尖輕輕點了點陶罐,看向陸川時候話鋒卻陡然一轉(zhuǎn),“不過,你確定要我現(xiàn)在就打開它嗎?”
“阿月姑娘,我們顧家與你無冤無仇,聽說你們蠱師也有自己的規(guī)矩。既然此事與你無關,行個方便吧!”陸川不愿意與這種養(yǎng)蠱的人糾纏,好言相勸。
阿月臉上露出單純無害的笑容:“你先放了葉楓。情蠱母子連心,同生共息。但若母蠱受到劇烈驚擾或威脅,子蠱在宿主體內(nèi)便會瘋狂反噬,撕咬心脈以求自保。屆時,就算你有再大的本事,恐怕也護不住顧小姐那顆千瘡百孔的心了?!?/p>
她向前輕輕邁了一步,語氣帶著一絲戲謔的威脅:“我現(xiàn)在手若是不穩(wěn),一不小心把這罐子摔了……或者,我若是催動母蠱提前發(fā)作……你說,躺在里面的顧小姐,還能撐多久呢?所以,先放葉楓!”
陸川心中凜然,知道對方所言非虛,這正是蠱術最棘手的地方——投鼠忌器。強行奪取,很可能導致最壞的結果。
“我放了葉楓,怎么牽制你這樣的高人呢?”陸川聲音平穩(wěn),不見波瀾。
“很簡單。”阿月?lián)P了揚下巴,“一步一步來。第一,立刻放了葉楓,我把母蠱留下。第二,準備一輛車,讓我們安全離開。等我們到了安全的地方,我自然會告訴你們?nèi)绾伟踩〕瞿感M,解除那個女人身上的子蠱。我保證,只要你們不輕舉妄動,那個女人暫時就不會有事?!?/p>
客廳內(nèi)氣氛瞬間凝固。葉楓眼中爆發(fā)出希冀的光芒,嗚嗚地掙扎著。
顧老爺子氣得渾身發(fā)抖,卻又無可奈何,只能看向陸川,將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陸川看著阿月有恃無恐的樣子,知道她早已算計好了一切。硬搶風險太大,但若放虎歸山,后續(xù)變數(shù)更多,且根本無法保證她會信守承諾。
沉默片刻,陸川忽然也笑了,只是那笑意未達眼底,反而透著一股冷冽:“阿月姑娘,你確實準備充分,心思縝密。利用母蠱的安危反將一軍,很高明。”
阿月挑眉:“所以,是答應我的條件了?”
“不?!标懘ň従彄u頭,“我只是在想,你似乎過于依賴那只母蠱了。或許,讓你主動交出來,也并非只有硬搶這一條路。”
阿月眼神一凝:“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