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片死寂中,只有鐘樓頂端的銅鈴偶爾會被微風(fēng)吹拂,發(fā)出幾聲清脆而又略顯哀怨的輕響。那聲音在空曠的夜空中回蕩,仿佛是這個鎮(zhèn)子的最后一絲生機,卻也更襯托出了周圍的死寂。
而在這詭異的安靜中,老大的笑容卻正隨著夜色的加深而逐漸蔓延開來。那笑容在黑暗中若隱若現(xiàn),透露出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陰冷。
“可是,”有人打破了沉默,“他既然能夠避開我們的嗅靈犬,想必也具備一定的實力。而且,他可是大夏人啊,他們的科技發(fā)展速度可是日新月異,說不定他就是依靠著某種高科技手段來刺探我們的真正實力呢?!?/p>
然而,老大對這種說法顯然并不認(rèn)同,他依舊保持著那副陰冷的笑容,不屑地說道:“休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fēng)。這里可不是大夏,我們也絕非那些江湖混混可比。我們的計劃可是要囊括全球的……”
他不滿的回頭看看周圍的人,“如果連‘蝕骨霧’都無法阻止他,那就說明他的確是一個讓人頭痛的存在?!?/p>
“老大……?!?/p>
“這就害怕了?打算連我的話都要打折扣嗎?”
“不敢?!?/p>
老大的目光掃過噤若寒蟬的手下,忽然從抽屜里取出一個巴掌大的青銅羅盤。羅盤指針并非指向南北,而是繞著中心的黑色凹槽瘋狂轉(zhuǎn)動,凹槽里隱約能看到幾點猩紅在蠕動。
“告訴鐘樓守鼎的人,等王琳進了三樓,就轉(zhuǎn)動鼎身左側(cè)的暗紋。”他用指尖按住羅盤中心,那幾點猩紅頓時劇烈起伏,“鎖靈陣只是開胃菜,這‘血祭盤’才是主菜。鼎吸他的靈力,盤引他的生血,等兩者相融……”
他忽然松開手,羅盤發(fā)出一陣刺耳的嗡鳴,指針猛地定在某個方位——正是鐘樓的方向?!笆昵皬拇笙耐颠\過來的那批‘靈骨’,就能借他的血徹底活化。到時候,不僅這鎮(zhèn)子會變成無人能破的鬼域,連千里之外的靈脈都會被我們掌控?!?/p>
手下們大氣不敢出,他們終于明白,老大要的從來不是除掉一個王琳,而是要用這個人的靈與血,給他們那套顛覆格局的計劃按下啟動鍵。
窗外的風(fēng)突然變急,鐘樓的銅鈴發(fā)出一陣急促的亂響,像是在預(yù)警。老大把羅盤收好,重新坐回椅子上,指尖又開始輕輕敲擊桌面,只是這一次的節(jié)奏,像極了某種獻祭儀式的鼓點。
王琳剛摸到鐘樓的木門,懷里的玉佩突然燙得像塊烙鐵。他猛地頓住腳步,鼻尖縈繞著一股若有似無的腥甜——不是血氣,是某種東西被喚醒的腐味。
“三樓……”他抬頭望向盤旋而上的樓梯,每級臺階都泛著濕漉漉的黑,像是剛被血水浸過。指尖捻起一張符紙,這次卻是泛著金光的“破煞符”,“鎖靈陣我知道,可這陣?yán)锊刂难丁?/p>
他忽然想起古籍里夾著的那頁殘紙,說青銅鼎若與血祭器同置,會引動“靈骨噬主”之劫。那些十年前失竊的靈骨,難道就埋在這鐘樓底下?
樓梯頂端傳來齒輪轉(zhuǎn)動的輕響。王琳眼神一凜,側(cè)身貼在墻根,只見三樓的陰影里,兩個黑衣人正扳動鼎身左側(cè)的紋路。青銅煉魂鼎發(fā)出沉悶的嗡鳴,鼎口騰起的黑霧突然化作無數(shù)細(xì)針,朝著他的方向射來。
“來得正好?!蓖趿詹煌朔催M,將破煞符拍在掌心,靈力催動間,符紙化作一道金網(wǎng)。黑霧撞在網(wǎng)上瞬間消散,卻露出更駭人的景象——鼎底的鎖靈陣紋路正滲出暗紅色的液體,順著地面的凹槽流向墻角,那里竟嵌著數(shù)十根慘白的骨殖,此刻正微微顫動,像是要破土而出。
而遠(yuǎn)在鎮(zhèn)中心的房間里,老大盯著青銅羅盤的眼神越來越亮。凹槽里的猩紅已經(jīng)漫過邊緣,指針在鐘樓方位瘋狂震顫,發(fā)出的嗡鳴幾乎要掀翻屋頂。
“開始了……”他低聲呢喃,指尖的鼓點敲得更快,“靈骨飲血,龍脈移位,這盤棋,終于要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