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餐結束,大家各回各家,容念仍在陳安生耳旁不斷解釋,“親愛的,那個女生是把電影票送給咱倆的,讓我們約會的時候去看?!?/p>
想也知道那個女生不會這么說,陳安生抬手攔下一部空的士,擋著門框,以防容念坐進去時撞到頭。
有很短的一瞬間,他誤以為容念當真接受了那個女孩子,并順理成章地接受了對方提出的約會邀請,但當看清女生臉上的神情時,他就猜到了,對方多半是被容念拒絕了,想著自己完全沒機會了,不如將票送出去成人之美。
如果他也向容念表達自己的心意,那么他必定也會接收到一樣的,甚至更堅決的回絕。
容念還愿意拿著票嚷嚷著要和他一塊去看電影,只是因為對方對他的心思一無所知罷了。
“看科幻片怎么樣?”容念坐在那,等著他為對方系上安全帶了,才開口提議,“還是說親愛的更想看恐怖片?”
他知道容念是在哄他,因為對方以為他是介意自己和女孩子相談甚歡,作為摯友感到嫉妒了。
可惜他的心思遠沒有容念純粹。
就算這樣,他也不會讓容念哄他太久,打起精神應答道,“看喪尸片吧,我之前看過預告片,應該挺好看的。”
他開了口,容念就覺得他被哄好了,要不是安全帶稍微造成了障礙,對方絕對會更得寸進尺地貼過來,“親愛的,我保證下次不會和女生聊那么久了,你不要再吃醋了哦?!?/p>
“我沒有吃醋。。。。。。”
“是嗎?”大少爺心情好的時候戲癮往往會發(fā)作得更厲害,“好傷心啊,我還以為親愛的很愛我呢,結果居然連醋都不吃。。。。。?!?/p>
開出租車的是位中年大叔,往后視鏡里看了好多眼,明顯想說什么,又怕會不合時宜,欲言又止好幾次,還是在紅綠燈路口張了嘴。
“像你們這樣的,應該很不容易吧?”
一聽就知道對方是誤會了,陳安生正準備說明情況,容念就淚眼朦朧地挽著他的胳膊,“真的,很不容易的,可是親愛的還要和我斗氣。。。。。?!?/p>
司機肅然起敬的目光里還夾雜著諸多復雜的情緒,無法理解、震撼,以及對同性戀本能的蔑視,但衡量到后座的客人從穿著打扮上看就不是什么等閑之輩,把個別真心的難聽話都咽了回去,干巴巴地附和,“哈哈,還以為只有異性戀會這樣拌嘴呢?!?/p>
剩下十多分鐘里,陳安生壓根沒有插嘴解釋的機會,容念完全入了戲,又是給司機講他倆從小時候就認識的“情史”,又是偶爾抱怨陳安生不解風情的,司機臉色越來越青,陳安生都想把后座的嘔吐袋拿出來,遞到對方手里了。
下了車,他才伸手摸了摸容念的額頭,溫度比平常要高一些,“你剛才喝的飲料里是不是有酒精?”
容念的酒量都不能用菜來形容了,根本就是沾酒即醉的程度,只不過這次的酒精含量相對沒那么高,所以前面他沒看出來容念醉了,直到對方無端端對著素不相識的陌生人說那么多有的沒的,陳安生才發(fā)現端倪。
“不知道?!比菽钷D頭看他,“今晚你為什么不和我坐一起?”
醉不醉的,在意和糾纏的點都差不多。陳安生怕對方吹到風頭疼,從背包里摸出一頂帽子給容念戴上,“因為我回來的時候,你旁邊已經有人了?!?/p>
“明明可以換位置的。你是不是不愛我了?我還是不是你最重要的人了?”
從下車的地方回到住處的路程不算很遠,只不過容念處于這種半醉不醉的狀態(tài),抱著棵樹就不撒手了,一副陳安生給出的答案要是不合他的心意,他今晚就在樹底下扎根發(fā)芽,長出一棵新的樹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