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老,猶不改此志!
若為斬殺蒼天,致天下太平之事,我愿舍棄一切!”
“來!”
那道與兄長有九分肖似的身影點了點頭,朝他伸出一條手臂!
白發(fā)蒼蒼、瘦削得皮包骨頭的老者-張角跟著點頭,他亦朝蘇午伸出了手——
轟!
轟烈雷光引致天地一片雪白!
一片熾白之中的天頂上,大天將一道道天根交織起來,化作了一座宏偉的殿堂!
它化作一道龐大的人影,披著日月星辰,首先走入殿堂之中!
那座宏偉宮殿,爆發(fā)出無窮吸攝之力——散落于元河之上的一道道彼岸、已抵至元河盡頭的幾尊三不在,及至三清、‘仙’、燧皇都一齊被吸攝投入了那座殿堂之中,蘇午亦在此時驟然投入殿堂之內(nèi)!
……
一顆顆大星作穹頂,一條條星河作盤繞殿柱的蟠龍。
巨殿之中,以日月星辰作衣袍的身影居于珠簾之后,它的身影好似被宇宙洪荒填滿了,元河流淌于其中,好似化作了他身軀里的一叢叢血管,而這諸般恐怖異相,又在一剎那間消褪去,那道立于殿堂之中、無以言喻的恐怖身影,化作了一個黑發(fā)道袍的老者。
這位滿面皺紋、老態(tài)龍鐘的老者,披散著滿頭黑發(fā),目光冷漠散漫地掃過殿陛之下的一些‘人’。
殿陛之下,列于臨近巨殿門口,乃至已在巨殿關(guān)檻之外的諸多彼岸,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低垂頭顱,不敢迎接老者掃過來的目光,它們不敢向那道袍老者看去一眼,哪怕只是向?qū)Ψ酵度ヒ谎勰抗猓鼈兡恐兴?,那老者面孔上的每一道皺紋里,都躺著一道恐怖厲詭!
但立于九重金階之中,亦或站在金階周圍的四道身影,迎著道袍老者-大天掃過來的目光,卻都神色平靜,亦能與大天相視!
在他們眼中,大天是何等模樣,從來都不曾變過!
他們目視大天已久,卻也對大天這副‘尊容’,業(yè)已見怪不怪,自然不會因目視大天而損傷自身!
他們每一個,都有被大天神韻籠罩、元河傾蓋仍可逃逸之能!
九重金階之上,‘三清’穿一身與大天如出一轍的道袍,負(fù)手而立,它再往前一步,便能登上金階頂上的御座——這道御座,原本也是他的位子,只是他如今境界退轉(zhuǎn),只得退下御座。
如今御座空置,金階之上,只余大天一個安坐珠簾之后,執(zhí)掌宇宙洪荒。
金階之下。
兩道身影齊頭并進(jìn),分立左右。
左首身影渾身繚繞五色虹光,仙云繚繞其身形之間,引致其身形無法被人看透,它時而如人,時而如龍,時而如狐,時而如世間萬類,總歸變化萬千,已顯真仙本質(zhì);
右首身影高大雄偉,他站立于巨殿之中,卻散發(fā)出一種要將巨殿都捅破了的氣象——此般氣象甚至引得繚繞此間的大天神韻都扭曲了起來,這座巨殿卻也難真正困住他!
巨殿地磚皆作元河大水,漫漫元河之下,萬里江山已然處處烽煙,天災(zāi)四起,以致田野空、朝廷空、倉庫空,大批百姓四處流亡,餓殍遍野,尸相枕籍,民不聊生。
而那遍處烽煙里,一首帶著哀哭之聲的歌謠,隨煙氣裊裊上升,飄入了這座進(jìn)殿內(nèi):“小民發(fā)如韭,剪復(fù)生;頭如雞,割復(fù)鳴;吏不必可畏,民不必可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