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宗皇帝沉默良久,再抬眼看向蘇午,眼中盡是信重:“卿欲如何?”
“臣當(dāng)首探大雁塔,再領(lǐng)諸不良人往華山之上,探看具體情形?!?/p>
“善!”
……
圣人在鐵佛寺一直待到臨近黃昏之時(shí),方才擺駕離開。
在此以前,‘圣人幸鐵佛寺’的消息已然不脛而走。
鐵佛寺內(nèi),此下尤是一派歡喜不盡的氣氛。
法智聽著回廊轉(zhuǎn)角處停駐的幾個(gè)僧人的竊竊議論聲,他面露笑容,走到僻靜深院內(nèi),推開了一間禪房的門。
昏暗禪房中,高大青年跪坐在條案后,在他身側(cè)還坐著一面容普通,只是膚色微白的中年男人。
法智的目光在那位素未謀面的白面中年人身上微微停頓,他動(dòng)作不停,步入屋內(nèi)以后返身關(guān)上了屋門,繼而向條案后的高大青年人恭行大禮,拜伏于地,口稱‘尊者’。
“何以行此大禮?”蘇午笑看著法智和尚,出聲問道。
“今日圣人駕臨鐵佛寺,佛門一時(shí)之危,就此迎刃而解矣,此后當(dāng)有大好局面——而此般局面,皆因尊者留駐鐵佛寺而起。
若非尊者賞光,圣人卻不會多往佛門投來哪怕一眼目光。
弟子行此大禮,亦應(yīng)諸釋教弟子心意,對尊者感激不盡!”大腦袋的法智和尚神色恭敬,如是回答道。
他聽到了圣人稱蘇午為‘不言而喻之國師’的話,更加清楚尊者此時(shí)在國朝之中的地位——雖在廟堂之內(nèi)不顯聲名,但在諸教流法脈之中,必然是舉足輕重、首屈一指的那個(gè)!
既知蘇午身份極貴,且往后必將愈來愈貴重,法智連同背后佛門自然要燒好這口灶,不讓佛門與不良帥之間的‘情誼’淡了下去!
更何況,此前不良帥對法智,對他背后長安佛門幫助已經(jīng)頗多,他與蘇午一番接觸下來,早已敬服了這位不良帥,此下恭行大禮,內(nèi)心也不覺有絲毫的忸怩障礙。
而蘇午聽得法智所言,并未出聲。
倒是坐在他身畔的季行舟,看著法智,微微頷首,出聲道:“既知不良帥于佛門有恩,莫非便只是這樣空口言謝嗎?”
法智抬起頭,看了那白面中年人一眼,不知對方似有若無的戲謔與敵意,究竟從何而來?他與此人應(yīng)當(dāng)從未見過面才對,但對方既伴在尊者左右,應(yīng)當(dāng)亦是尊者看重之人,法智也不好非議甚么,只是向蘇午說道:“尊者旦有所需,長安佛門必然全力以赴,愿為尊者出一份力——
為天下無詭之治,出一份力!”
他早已考慮得清楚——他現(xiàn)下來拜會蘇午,正是來交投名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