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智和尚一言落下,群僧紛紛將雙手合十了,向蘇午躬身俯首行禮。
禪院之內(nèi),一時間佛唱不絕:“南無阿彌陀佛!”
諸僧皆知如今長安諸佛寺,被未知之大恐怖牽扯入其中,如善無畏大師,便因此般恐怖而突然圓寂。
此般恐怖,諸高僧大德亦無辦法,唯有法智大師請得了今之不良帥、與神秀祖師斗法能不敗的張午,可以為他們開示灌頂,令他們免于被那般大恐怖波及,不得不‘圓寂’。
當下比起門派之分別,還是性命更要緊些。
他們自不會在意蘇午并非佛門中人。
佛唱一時響徹鐵佛寺諸院,又在片刻之后清靜下去。
“尊者,請降示。”法智在此時向蘇午出聲提醒。
蘇午點了點頭,他雙手垂放在膝蓋上,也不作甚么手印,心念一轉(zhuǎn),自身性意就在腦后盤繞轉(zhuǎn)動開來,于頃刻間匯成一道顯化諸斑斕色彩,又一時歸空化為透明的輪盤。
他本擬以真言開示之法,匯合‘輪回詭韻’,為諸僧施加一道灌頂。日后諸僧若被裹挾入與善無畏類似的經(jīng)歷之中時,憑借‘輪回詭韻’,他能阻住幕后恐怖,將諸僧生生拉扯入輪回之中。
然而,當下臨近此間,蘇午忽又想起平靈子先前在禪房內(nèi)與自己說過的話。
鬼佛實系眾生之念匯集而生,而佛門常說眾生各有佛性,只是被外物迷障困擾,所以‘不能見如來’。
那這般所謂‘佛性’紛紛匯集起來,是不是就化作了‘鬼佛’?
如此‘佛性’又從何而來,莫非是‘鬼佛’早就留下來的手段?
若以此來推斷,自身提前在眾生性意之中,栽種下自我的‘自性’,假以時日,若自身證就法性,那么這留存于眾生性意之內(nèi)的‘自性’,是不是就是有別于‘佛性’的另一種法性?
這般發(fā)展下去,又會成就怎樣一種結(jié)果?
今下受感蘇午自性最多者,就是丹加一人了。
她立下誓愿,自蘇午成佛之后,亦會跟隨在蘇午之后,摘得佛果,成為蘇午身邊脅侍菩薩。
——因這一念變化,蘇午為眾僧施降的灌頂,又與先前有了不同。
他口誦六字大明咒:“唵嘛呢叭咪吽!”
六字真言聲中,一重重光明輪于蘇午身后顯化,在那六道光明輪中,分別盤轉(zhuǎn)著六尊披覆不同色彩的‘蘇午’,這六個蘇午手掐法印,導引蘇午自性,于‘空’中凝作一輪綠日!
此‘空’非指當下天空。
而是法性住‘空’的那個‘空’!
在場諸僧皆不在空中,本也感應(yīng)不到‘空’中的那輪綠日,然而,在蘇午誦持六字大明咒聲中,他們皆得點撥,于蘇午一瞬住空之時,亦皆跟著觀見了‘空’,看到了空中的那輪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