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幾個高級蟲族紛紛探頭,順著伽斕的手指望了過去——
屏幕中間,血紅色翻涌,它們對外界的一切都是副暴烈的態(tài)度,可每一根藤蔓在繞過中間時,卻又莫名放緩了速度和力道。
高級蟲族們凝神,在無數(shù)交錯盤繞的紅色里,他們似乎看到了不同。
那里似乎存在有某種被故意保留了空間的隆起。
“……那里好像擋著什么?”
“看不清,紅色動得太厲害了?!?/p>
“好像是……”
歌利亞凝神,接了下一句話,“——花苞,好像是一朵花苞?!?/p>
他話音剛落,清脆的“咔嚓”聲響起,半空中屏幕里的數(shù)個畫面全部在瞬間變黑。
“嘖,”迦勒舔了舔唇,“祂倒是警惕,所有的監(jiān)控都被毀掉了?!?/p>
伽瑪揉了揉胃,“沒有備用的?”
歌利亞的手指在光屏上快速劃動,片刻后道:“都被毀了,沒一個能連接上。”
“這樣啊……”伽瑪愣愣回應。那些盤踞在視網膜上密密麻麻的猩紅久久不曾散去,陰影持續(xù),令伽瑪?shù)哪樕珜賹嵥悴簧虾每础?/p>
身為小象鷹蛾種族中的一員,伽瑪原先也沒這毛病,只是在蟲母消失后,他找了很久也沒找到的某一天里,習慣性飛行在松林上空搜尋的他,看著密匝匝交錯的繁茂枝葉忽然開始恐懼。
那一刻伽瑪懼怕到了極點,他抗拒著自己翻遍整個密林都找不到媽媽痕跡的這個事實。
最初是心跳加速,隨后演變成了頭暈目眩,等其他芬得拉家族的成員發(fā)現(xiàn)昏厥墜落至林間的伽瑪時,他已經有了恐懼密集事物的毛病了。
直到現(xiàn)在。
伽瑪吐出一口濁氣,漫無邊際地胡思亂想,“之前旦爾塔有什么異動嗎?”
“沒,”迦勒哼笑一聲,“祂一直就是那老樣子?!?/p>
最初蟲母消失得無影無蹤的時候,旦爾塔還不是這副鬼樣子,祂只會緊繃著臉龐面無表情,壓低了眉眼如風般掠過始初之地的每一個角落,從未停止過尋找蟲母的腳步。
那時候的旦爾塔幾乎變成了一臺不會休息的永動機器,不知疲憊、從不停歇,不是在尋找蟲母的路上,就是在用云端和創(chuàng)始者號上的古舊書籍充實自己。
只有從蟲神那里拿回來的東西越多,他們才越能有找到媽媽的資本。
可某一天,與蟲族基本無緣的夢境,落入了旦爾塔本就稀少到可憐的睡覺時間中。
那個晚上,祂如同被主人一腳踹開的瘋狗,整個眼球幾乎都被猩紅的血絲覆蓋。
半人半怪,原始形態(tài)后涌動在周身的血肉幾乎要維持不住,像一大塊融化的蠟人,在從蟲群們休憩的荒原之上逃離時,黏膩的血肉蜿蜒一地,就仿佛是碎裂成千百塊的旦爾塔自己。
是拼都拼不好的那種。
旦爾塔離開了三個月,沒誰知道祂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只是等這次回來后,祂對自己的夢境閉口不談,只變得愈發(fā)陰鷙沉默,要么不睡覺,要么就是被噩夢折磨到天明。
變成了一個惡性循環(huán),一直到整個蟲群零星感知到蟲母精神力的前夕,他們登上了離開始初之地的創(chuàng)始者號,開始向著“信號源”微弱的陌生星系行進。
“真不知道祂到底夢見了什么……”烏云揉了揉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