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任何爭辯的廢話,只見他猛然轉身,眾人甚至沒看清他是怎么動作的,一桿槍身布滿細小劃痕,帶著冷硬殺氣的“水連珠”,已被他從驢車角落抄在手中。
那布滿戰(zhàn)火痕跡的老舊槍托,瞬間抵在了他那看似慵懶實則肌肉緊繃的肩窩上。
村民們下意識地倒抽一口冷氣,嘩啦一下本能地向后退開半步。
連那剛才吼得最大聲的黑臉漢子都猛地縮了下脖子!
陳冬河壓根沒看眾人,槍口陡然抬起,動作快得只在眾人視網(wǎng)膜上留下殘影。
他甚至都沒怎么認真瞄準,那只握住槍身帶著厚繭的手似乎只是憑感覺微微一調(diào)。
槍口所指——正是幾十步外,村口那棵大楊樹樹梢上一只正在梳理羽毛,尚未察覺危險的肥碩斑鳩!
“你……你想干啥?!”
劉二強駭?shù)寐曇舳甲兞苏{(diào),下意識的以為陳冬河惱羞成怒要殺人。
其實不僅是他,幾乎所有人都是這么個想法。
第38章偷?我犯得著費那勁?
砰?。?!
震耳欲聾的槍聲如同旱天驚雷,驟然炸響在這凝固的清晨,尖銳的呼嘯撕裂空氣。
嘎——
那只斑鳩只來得及發(fā)出半聲凄厲短促的慘叫,只見樹梢上“嘩啦”一陣碎枝落葉散落,一個灰撲撲的肉球直挺挺地栽了下來,重重砸在凍得梆硬的地面上。
所有村民的心臟都仿佛被這一槍狠狠擂中,身體不由自主地一顫。
膽小些的婦女甚至嚇得捂住了耳朵,發(fā)出了低低的驚叫。
男人們也都臉色發(fā)白。
更有膽小的孩子直接被嚇得哭出了聲。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滯。
陳冬河肩膀微微后座,槍口依舊飄散著絲絲縷縷嗆人的硝煙。
他臉上依舊沒什么多余的表情,仿佛剛才只是隨手撣了撣衣襟上的灰塵。
他看都沒看那掉落的斑鳩,直接“咔嚓”一聲將槍栓后拉、退殼,再“咔嗒”一聲推彈上膛,動作行云流水,熟練得令人頭皮發(fā)麻。
那冰冷的金屬摩擦聲在死寂的清晨格外刺耳。
做完這一切,他才慢悠悠地放下步槍,單手拎著槍托,隨意地扛在肩上。
然后,在幾百道凝固的,混雜著驚駭震怖和難以置信的目光注視下,他邁開步子,不緊不慢地踱到那斑鳩掉落的地方,抬腳撥弄了一下頸部被炸開,還在微微抽搐的鳥身。
“嘖,有點瘦。”
他嫌棄地嘀咕了一聲,隨即彎腰,像拎只死耗子一樣捏起那肥碩的斑鳩爪,看也不看,隨手就往后一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