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很大,我撐開了手里的雨傘,有人鉆進傘里,他溫柔的喊我:“寶珠。”
然后他從我手里接過雨傘,另一只手攬住我的肩頭,和我一起走在這漫天的雨幕中。
“我聽說有人來找你麻煩,所以來看看你?!彼麊枺笆莿⒀盘m嗎?”
我點了點頭。
“你會不會有危險?”他將雨傘向我走的這邊傾斜,“上下班你去學校的路上,我來接送你吧?!?/p>
我搖了搖頭,這不方便,“她要回老家了。”我說,
他沒有說話,大雨嘩啦啦的砸在地面上,雨將他的左腳打濕了。
我提醒他,“你的左腳沒事吧?”
“哦,它離開我已經(jīng)快六年了,這點雨影響不到它。”他開玩笑的說,“我看見你去住院部了?!?/p>
我抬起頭看了他一眼,他正專注的看著腳下的路,低垂著眼睛,他意識到我在看他,所以抬起眼簾看著我,長而翹的睫毛像一把刷子,我說:“卿卿花了錢的美睫好像也沒有你的睫毛好看?!?/p>
他笑出聲來,“寶珠,你顧左右而言他的技巧其實挺差的,”他將我的肩膀攬得更靠近他,“至少沒有上次的美人計有效?!?/p>
他看著我,意有所指的笑。
回到宿舍收拾干凈自已,我盤膝坐在自已床上,李瑞陽特意向我解釋姐姐的案件,其實我并沒有抱著太大的希望,能在法庭上為姐姐翻案是不可能的,姐姐是自殺的,我確信,她的尸檢報告我一直都記得。
李瑞陽說的話我承認是對的,他說這本日記本應該在池塘邊,應該被發(fā)現(xiàn)姐姐的人發(fā)現(xiàn),然后經(jīng)過警方偵查后歸還給我爸媽,而不應該在柏榮齊手里。
它會在柏榮齊手里,只有一個可能,在珍珠自殺的時侯,有個人一直在旁邊看著,她眼睜睜的看著姐姐寫下絕筆信,又眼睜睜的看著姐姐滾進池塘溺死自已,然后她悄悄拿走了這本日記本,轉(zhuǎn)交給了柏榮齊。
我之前一直以為這個人是劉雅蘭,但在診室里我第一次看到姐姐這封絕筆信時,我有了不通的看法。
這本日記本,絕對不可能是劉雅蘭拿走的,如果是劉雅蘭,她不會將自已這么大的把柄留給柏榮齊。她會不小心在攝像機里留下視頻和照片,因為那時侯用攝像機的人并不多見,偷拍的行為也是極少見的??墒钦渲閷⑺屠铌挥畹拿侄紝懺诮^筆信里。如果是她,她極大可能會在第一時間將這封信撕毀。
也絕不可能是李昊宇,當時的他,正沉浸在對姐姐的誤解和仇恨當中,他剛剛說完那句涼薄的話,不可能對姐姐要尋死的行為視若不見,當時的他還沒有修煉到這樣的程度。
我一直以為阿良是被劉雅蘭牽著鼻子走的,是被蒙騙和引誘的。但是,看完這封絕筆信,我第一次開始懷疑,拿走這本日記本的,就是他。
他將姐姐引出門,他故意親吻姐姐的頭發(fā),他故意讓李昊宇誤會,然后,他躲在旁邊,看著姐姐走回家,又看著姐姐走向池塘,他靜靜的等在一旁,然后他拿走日記本,悄悄走掉,就好像自已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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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