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九莉正站在街燈下,暖橙色光映在她的發(fā)頂,每根發(fā)絲都被照的剔透,整個人像被包裹在琥珀糖里。
博柏利風衣開司米衫呢子裙,溫暖優(yōu)雅,像不諳世事富家女與家人走散,站在原地看向遠處傻傻等待。
她終于不想僵持似的等待,轉(zhuǎn)過身,一步步離開街燈,向幽深黑暗的狹巷走去。
巷子里面沒有街燈,沒有店鋪,只有野貓趁人未留神時嗚咽一聲,嗖的擦人腿邊跑過,鬼森森的氣氛。
還好有一彎斜月,透過云撒下些慘白的,毛毛剌剌的光,讓她看清眼前人滿身血污,和他背后滿地血腥。
他眼中的嗜血瘋狂涼透不見,看著她眼神瞬間清醒涼透,那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樣子。
她是目睹了一切的,她看到他出手狠辣果決,眼神冰冷沒有一絲溫度,像煉獄里爬出來的修羅鬼,令人聞風喪膽,顫栗不已。
她自然不會因為這些便被嚇到,這些場景對于以前的她司空見慣,她只是難以相信,或者說難以接受這些事情發(fā)生在他的身上。
發(fā)生在一個曾經(jīng)不惜裝作頑劣墮落也要念警校,得知是在她的設計下讓豁牙佬和肥佬反目,雙方械斗間接性害死人命后,看著她蹙著眉一臉不認可,后又細心想改正她冷漠扭曲思維的的少年身上。
男人看到她的神情,眼里閃過一絲痛苦與落寂,最后索性避開她的視線,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繞過地下橫七豎八躺著爛仔,笑著向她走來,神情卻是冰冷。
不得不感嘆,四年的時間里,潛移默化中,他們的舉止行為越來越像以前對方的樣子。
男人走到她身前,伸出手想要拉她離開這里,卻在伸出手的瞬間,目光觸及到掌心指縫中緩緩往下滴的,不知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血液,惡心和自我厭惡又促使他移開手。
還好另一只手是干凈的,他想,可隨后又自嘲的笑笑,不,這分明是在自欺欺人,他沒有哪是干凈的。
他把手放在衣服未沾血的地方擦了擦,才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不用分說地拉著她出了長巷。
“你來這干嘛?”
“你沒事吧?”
兩人同時脫口而出,卻都一愣,氣氛不自覺得有些尷尬。
趙奕飛先開口,語氣冷淡,“你都看到了,有事的是別人。”
邵九莉也輕輕開口,“我和幾個同學出來玩,剛還遇到了北仔,沒想到出來又能遇到你。”
說話間,兩人的距離不由自主地湊近,自然,他聞到了她身上濃烈的酒味,他皺了皺眉,又想起這條遍布酒吧迪廳街,臉色一下子黑了下來。
“誰讓你在這種地方喝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