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什么事,就是我待會兒在他面前問你幾個問題,你照常答就好了?!?/p>
待教訓完手下,北仔才來到邵九莉所坐得吧臺前,恰好趕上兩個少女的對話。
“你知道陸伯仁嗎?”
“你是說那個藍星實業(yè)的老板?我爹地說他表面是一個企業(yè)家,其實他所代表的陸家和本埠許多官員,駐港特使都有密切聯系,你怎么會認識他?”
“我戚爺的朋友,我管他叫uncle?!?/p>
話語間邵九莉透過光滑如鏡的黑色大理石吧臺的反光偷偷觀察北仔的神情,卻發(fā)現對方好像在聽到那個男人名字后并沒有什么異常,就算如此,她仍舊沒有打消疑慮。
北仔看到兩人的對話結束后再沒有說什么,才把吧臺下緊握的拳漸漸松開,眼底閃過一瞬而逝的愧色。
北仔端一杯百利甜酒放到邵九莉前,又看了看她身旁的阮蘭珍和葉美娟。
邵九莉當下了然,端起那杯百利甜酒向一旁走去,待離那兩人有一定的距離時停下,拿起酒杯輕啜一口。
朱古力和濃郁絲滑奶味在在舌尖綻放,甜美香醇,本就是酒精度數極低的酒品,對方更是在此基礎上減少了里面的酒的含量。
“阿嫂你千萬不要相信小報上那些狗仔胡謅杜撰的八卦?!?/p>
“飛哥,真的一直都很潔身自好,這些年我除了見過他時常會看隨身帶的照片上的那個女仔,還有你,就沒看過他的眼神在其她女人身上停留超過叁秒。”
人就是這樣,在一個地方虧欠了別人,便總是想著在其他方面拼命彌補,北仔自己也沒有意識到他現在是抱著這樣的心理。
邵九莉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什么照片?。俊?/p>
北仔后來才猜到照片上的女仔可能就是邵九莉想,于是故意裝作說漏嘴,“就是一個十一二歲著白裙的妹妹仔的照片,四年前我們還都是四九仔的時候,他那時每天都帶在身上,未曾離過身?!?/p>
“雖然飛哥從沒說過,但應該是他的青梅竹馬吧?!?/p>
“后來有一次我們被合一堂的爛仔算計,圍在廟街遭群毆,原本是有機會逃出去的,可是關鍵時刻那張照片掉了下來,他便頭也不回不管不顧得轉頭去撿……”
“雖然最后還是傷了對面一半的人逃了出來,但他也因為這個受了很重的傷叁個月下不了床,你上次看到的他背上的大多數疤就是這樣來的?!?/p>
“沒想到吧,成就他戰(zhàn)神稱號的,傳說中的廟街‘百i人i斬’是這么來的?!?/p>
邵九莉霎時表情全無,心臟像是剝去皮的橘子,一點點冒出酸澀的液體,灼蝕心底一點點的由酸楚變?yōu)樘弁措y忍,她試圖勾起唇卻無力扯出一個笑,張了張嘴又說不出什么來。
那時她除了和哥哥的合照,就只有那張十一歲生日時拍的照片,于是被他理所當然的收走……
真是個傻子……一張照片而已……不是嗎?
他那時甩開她的手,坦然赴死,把希望留給自己后又在絕處逢生后聽聞自己的‘死’,是怎樣的絕望痛苦才能使他將一張小小的照片當作寄托,發(fā)了瘋的拼命也要守護。
她好像聽到少年故作輕松的語氣極盡溫柔的說著訣別的話語,明明每個眼神都在訴說繾倦深情,到口卻舍不得說一句我愛你,
“你的一生還很長,離開九龍寨,離開這里,開始屬于你的嶄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