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保鏢架著周嗣宗的胳膊,把他拖到了二樓船艙的大廳內。
他狼狽地滑跪在地上往前拖去,胸膛幾乎與地面接觸,直到保鏢停下,才把他的身體向上拉直,粗暴地抓住頭發(fā),強迫他抬起頭。
周嗣宗瞇起眼,額頭流淌的血液順著面頰滑落,猩紅的液體在他蒼白的皮膚上格外醒目。
血染紅了他的眉梢,慣有的威嚴瞬間崩塌,銳利的鋒芒被磨折,顯然壓迫到極限,罕見的脆弱感,在這凄美的反差中愈加顯得可憐。
“戚盼檀……”他有氣無力地呼喚。
面前的女人站在那里,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眼底仿佛凍結的冰湖,自身是不容侵犯的冷漠。
周嗣宗跪地仰望,藥物侵蝕不了他癡迷的目光,他迷戀她身上獨特的神韻,清冷的美色,遠離塵世的孤傲,是他渴望將她抓落神壇的愛人。
他知道自己是玷污她的罪人,在她身上留下骯臟的記號、看著那張臉在高潮迭起的折磨下反差妖艷的一幕,都是他惡俗的怪癖。
周嗣宗似乎沒搞清楚自己的處境,在靳蕭玉的地盤上,用這樣的眼神,去看他原本屬于他的愛人。
靳蕭玉緩步走到戚盼檀的身邊,摟上她細軟的腰肢,指尖用力扣住她的肌膚,緊密的觸感宣示著某種占有欲。
他俯身低頭趴在她的耳邊,溫熱的氣息傾吐,令人窒息的親密感,牢牢把她束縛在掌控之中。
“檀檀,我把他交給你,殺了他,為你的朋友復仇?!?/p>
他的聲音沙啞,帶著絲絲挑釁,滲透著每一個細胞,撩撥她內心的怒火。
靳蕭玉將一把匕首塞進了她的掌心,手掌摁在她的后背,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將她往前推去。
周嗣宗仰望著她的到來,漆黑的深潭中翻涌著無法掩飾的渴望,和未曾言明的訴求,他的目光是徜徉在絕境中也不知畏懼的愚蠢之人,渾然不知那把武器帶來的危險性,全然沒有半點面對死亡的恐懼。
靳蕭玉的耳機里傳來保鏢的聲音:“二樓的天花板上藏著人!”
靳蕭玉不耐煩低聲命令:“還需要我教你怎么做嗎?”
周嗣宗眼里陷入饑渴感的瘋狂:“寶寶……”
那道話音聲結束,她手中的利刃毫不猶豫穿透了他的腹部。
周嗣宗嘴唇顫抖,撕心裂肺的疼痛,他疲軟的肌肉無力掙扎,血液從哆嗦的口中滲出,染紅了他的下巴,瘋狂滴落在地板上。
眼中含起熱淚,他竟分不清是生理性疼痛,還是她的冷漠給他帶來的崩潰。
纖密的睫毛顫抖輕眨,淚珠染上漆黑的睫羽,眼前的一切在淚水中漸漸模糊。他感到溺水般窒息,心碎交織成破碎的網,將他絕望地束縛。
周嗣宗仍是固執(zhí)地抬頭看向她,掛滿鮮血的嘴露出凄涼的笑容,淚水沿著他的面龐滑落,那般凌厲的劍眉在痛苦中彎曲,竟顯得多了一份溫順和天真。
血涌得越來越多,很明顯這一刀捅得并不輕,周嗣宗卻在臨死關頭,撕扯著破碎的呻吟問她:“爽嗎……”
“盼檀。”
戚盼檀看不到他的仇恨,周嗣宗在享受,他在沉浸式地感受她帶來的痛苦。戚盼檀明白他那病變的感情,只有她,能將這把刀插進他的身體里,不是別人,也不是靳蕭玉,死在她的手下,對他來說何其榮幸。
她竟感覺到一種殺不死他的無力。
“居然讓你爽到了,是嗎。”仇怒的眼神直視著他冒淚的雙眼,戚盼檀抓著刀子的手柄用力一扭,他痛苦弓腰,下一瞬迎來的是響亮的耳光。
周嗣宗被抽得腦袋扭過去,鼻尖嗅到無法名狀的芬香令他陶醉,纖細的手指觸感如絲綢,輕柔地觸碰到他的肌膚,體溫帶來的是纏綿的親密感?;蛟S是真的要死了,他才覺得這巴掌來的如此幻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