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扯了一把嚇癱的老榮,低吼:“走!背上蘇婉清!快!”
老榮如夢初醒,連滾帶爬地背起軟倒的蘇婉清。
那東西見我們要走,臉上的漩渦猛地加速蠕動起來,發(fā)出一種極其細微、
焦急的“嘶嘶”聲,那只指著“禁”字和遠方的手更加用力地指著,身體甚至微微前傾。
它不想我們走?還是想我們去它指的地方?
我顧不上琢磨了,護著老榮,跌跌撞撞地沖出這間詭異的破屋,再次扎進黑暗的村巷里。
這一次,我們沒有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跑。我腦子里死死記著那東西指的方向——大概是村子的東南角。
賭一把!
就賭那個詭異的“禁”字,和它指的方向,不是又一個死局!
村里的窸窣聲和綠光果然又多了起來,遠遠地綴著我們,但似乎顧忌著什么,沒有立刻撲上。
是因為我們離那破屋還不夠遠?
還是因為它們也感覺到了東南方向有什么讓它們忌憚的東西?
我們拼盡全力奔跑,肺像個破風箱,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血腥味。
村子東南角房屋逐漸稀疏,地勢開始往下,出現了一片亂石灘,再往前,好像是一處斷崖,黑黢黢的看不清底下有什么。
而就在亂石灘的邊緣,立著一塊巨大的、明顯是人工雕鑿過的黑色石碑!
石碑飽經風霜,表面布滿蝕痕,但上面刻著的巨大符號依舊清晰可辨——
一個巨大的、深深的、帶著某種古老威嚴氣息的——
“禁”字!
和那鬾子刻的一模一樣!
石碑腳下,散落著一些早已腐朽的木質碎片和生銹的鐵鏈殘骸。
這里像是一個古老的封印入口,但早已被破壞。
而那股一直縈繞不散的甜腥惡臭,到了這里,竟然詭異地淡了許多。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淡的、清冷的、像是某種礦物和焚香混合的陳舊氣息。
追在后面的窸窣聲和哼唱,到了亂石灘的邊緣,竟然真的停了下來!
那些幽綠的光點在黑暗中焦躁地閃爍徘徊,卻不敢越雷池一步!
它們怕這塊碑!
我們三人踉蹌著沖過石碑的范圍,一直跑到斷崖邊緣才力竭癱倒在地,回頭看著那些不敢過來的幽綠光點,都有種劫后余生的虛脫。
“活……活下來了……”老榮癱在地上,像條死狗,話都說不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