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蠕動的、深暗的虛無漩渦轉(zhuǎn)向我們的一剎那,我渾身的血都涼了。
沒有眼睛,卻比任何凝視都讓人頭皮炸裂。
老榮喉嚨里發(fā)出“嗬”的一聲怪響,手里的軍工鏟“哐當(dāng)”掉在地上。
蘇婉清直接沒了聲息,不知是嚇傻了還是暈了過去。
時間像是凝固了。
只有那東西臉上不斷變化的、深不見底的漩渦,散發(fā)著冰冷死寂的氣息。
它似乎也“愣”了一下,攥著那半塊發(fā)黑窩頭的手停在了半空。
它沒有攻擊,也沒有發(fā)出之前那種尖銳的嘶鳴,只是那么“看”著我們,那無聲的漩渦仿佛能吸走人的魂魄。
我心臟跳得像擂鼓,手死死按著口袋里那個冰冷的盒子,隨時準(zhǔn)備砸出去——雖然不知道對這玩意兒還有沒有用。
幾秒的死寂。
突然,它那只空著的、干瘦如柴的手,極其緩慢地抬了起來,不是朝向我們,而是指向它剛才在地上刻畫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圖案。
指尖,準(zhǔn)確地點在了那個被反復(fù)加深的、歪歪扭扭的——
“禁”字上。
然后,它又緩緩地、極其僵硬地,把手指向屋外,指向村子更深的某個方向。
它……是在告訴我們什么?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一股更強烈的荒誕和恐懼壓了下去。
這鬼東西是鬾子!
是吃人精魄的怪物!
它怎么會……
可它確實沒有攻擊。
甚至……它身上那種瘋狂的惡意,似乎減弱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復(fù)雜的、我無法理解的焦躁和……哀求?
就在這詭異對峙的時刻,我猛地感覺到,口袋里的盒子又開始隱隱發(fā)燙!
不是之前那種狂暴的躁動,而是一種……被同類氣息引動的、陰冷的共鳴!
同時,屋外遠(yuǎn)處,那密密麻麻的哼唱聲似乎又開始變得清晰,正在重新朝這邊聚集!它們感應(yīng)到了盒子的變化?
還是鬾母發(fā)現(xiàn)了我們?
不能再待了!
不管這玩意兒想表達(dá)什么,這里都不安全!
我猛地扯了一把嚇癱的老榮,低吼:“走!背上蘇婉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