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光透進來,照得他青布衫上的補丁泛著淺灰,像塊褪了色的云。
“趙兄,”顧昭突然開口,“等我病好了,我要去投袁督師的幕府。”
趙守義端藥的手頓了頓:“投幕府?可你是秀才,若能中舉”
“中舉要等三年,”顧昭盯著窗外搖晃的槐樹枝,聲音輕得像嘆息,“可有些事,等不得三年?!?/p>
夜里,趙守義搬了張竹榻睡在書齋門口。
顧昭聽著他均勻的鼾聲,借著月光翻那幾本剛借來的邸報。
紙張已經(jīng)發(fā)黃,墨跡有些模糊,但“薊遼督師袁崇煥入覲”幾個字還是刺得他眼睛發(fā)疼。
前世的記憶里,袁崇煥被處死后,關(guān)寧軍人心離散,清軍如入無人之境;而他此刻攥著的,是改寫這一切的機會。
他指尖劃過邸報上“登萊巡撫孫元化進獻西洋火器”的記載,突然想起前世學過的彈道學知識——紅衣大炮的炮管長度、火藥配比,或許能改進?
窗外的槐樹葉沙沙作響,遠處傳來更夫敲梆子的聲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顧昭合上邸報,抬頭望著頭頂?shù)姆苛骸?/p>
梁上結(jié)著個蜘蛛網(wǎng),月光透過窗紙照進來,蛛絲泛著銀白的光,像一根緊繃的弦。
“時間不多了”他低聲自語。
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進入了狀態(tài),既讓讓我重生,那就把上一世的意難平統(tǒng)統(tǒng)消滅。
話音剛落,外頭傳來趙守義翻身的動靜。
顧昭趕緊吹滅蠟燭,躺回床上。
黑暗中,他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明日趙守義去當差,或許能帶回更多消息,或許
他閉了閉眼。
重生的金手指是把雙刃劍,他得小心藏著,不能讓任何人看出異樣。
但此刻,他望著窗外的月亮,突然覺得胸腔里有團火在燒——這一次,他要救袁崇煥,救大明,救所有前世里沒能救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