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警察開口,女孩就崩潰了。
她哭得像個瘋子,眼淚混著血痂滾落,斷斷續(xù)續(xù)地把所有事情都說了出來——父親的暴行、被篡改的志愿、那個染血的黃昏。命運幾乎要把她碾碎。
病房里沉默了幾秒。
一個年輕的女警察聽完,眼神微微一動。她支開同事,等腳步聲遠去后,才俯身湊近病床,壓低聲音問:
“你……想不想去外省讀書?”
張秋月愣住了,紅腫的眼睛茫然地看向她。
“有個學校,不在普通高校體系內(nèi)?!?/p>
女警察的聲音很輕,卻帶著某種隱秘的堅定。
“它不是211,也不是985,甚至說不清是大專還是本科……但它招生的分數(shù)線,高得離譜,所以沒什么人愿意報?!?/p>
窗外的樹影搖晃,陽光在地板上投下細碎的光斑。
“今年他們只招一個學生,卻連一個都沒招到?!?/p>
女警察頓了頓,聲音更低。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幫你?!?/p>
張秋月張了張嘴,喉嚨干澀得發(fā)疼。
女警察又說了些奇怪的詞——“電視臺”、“戰(zhàn)爭聯(lián)盟”——她一個都聽不懂。
但有一件事她很清楚:如果繼續(xù)留在這里,她的人生會像母親一樣,在酒精和暴力中腐爛發(fā)臭。
所以,當女警察最后問她“去不去”時,她連一秒鐘都沒猶豫,用力點了點頭。
——哪怕那是個奇怪的地方,哪怕前路未知。
只要能逃出去,怎樣都行。
后來的后來……
事情就變成了現(xiàn)在的樣子。
警察說的奇怪學校叫做濱海天賦學院,學校在普通社會的確沒什么認同,但在天賦社會是殿堂級別的存在。
她以濱海天賦學院的名義送到大榮濱海科學院進修,學了四年的河流與海岸帶研究,出來就直接入職了防汛辦,成為了殷舉的副手。
——命運的轉(zhuǎn)折,有時候就是這么簡單。
曾經(jīng)那個蜷縮在血泊里、絕望哭泣的女孩,如今站在防汛辦里,終于找到了屬于自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