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寶藏這種東西,怎么分都嫌人太多,真要現(xiàn)在交出秘道位置,恐怕接下來就是火拼,第一個出局就是自己。
“熱,熱死人了?!苯痂傆裼檬忠慌?,桌子一抖,震得碗筷茶杯飛起兩尺高,又摔回原地,位置沒有絲毫改變,“刁不遇,你嘛呢!”
倒不是摔杯為號,三百刀斧手一擁而上。
且不說前兩天有不長眼的番子來找麻煩,經(jīng)過一陣廝殺,客棧里死得只剩她和一個后廚伙計,根本沒那么多號人,就算是有,現(xiàn)在翻臉也不值當(dāng)。
“來,來了?!?/p>
灶房里走出個裹頭漢子,粗布衣裳,臉色黝黑,還留有西北特色的曬傷疤痕。他說著不流利漢話,有些笨手笨腳地,將一只烤全羊端到桌上:“羊好咧,怎么分”
經(jīng)過三個小時烤制,這只肥羊外表添上一抹誘人的焦黃色,一看就知道是外酥里嫩的絕佳口感。
香料下得很足,徹底滅去膻腥,油脂被余熱逼出滴落,一如被勾起饞蟲的食客,咽下喉嚨的口水。
慢慢長夜若是無心睡眠,吃上那么一只烤全羊無疑是件快事,問題就在于,這里主客加起來三伙人,怎么分呢?
“還要問嗎,笨得像頭豬一樣。”金鑲玉雙手叉腰,氣鼓鼓喝道:“肉一人一半,羊頭留著,咱自個兒下酒?!?/p>
刁不遇應(yīng)了一聲,揮出一團(tuán)耀眼刀光,腦袋大小的尖刀,被他揮舞如電。
羊頭最先掉了下來,刀尖從腹腔順進(jìn)去,削落薄如蟬翼的肉片,從胸到褪轉(zhuǎn)過一圈,再這么一拉,就剩下光溜溜的骨架
整個過程用時短得不可思議,又有一股得心應(yīng)手的美感,不過眨眼的功夫,整只烤全羊就被分割剝離完畢。
沒管旁觀者驚疑不定的神情,金鑲玉心里冷笑一聲,抬腿又是一腳,踢中桌角背面。
這一腳直歸直,運的卻是一股柔勁,蕩得肉片紛紛灑灑,化作漫天柳葉,向兩桌人的方向飄飛而去。
哈剛童嘎面色一凜,鐵盾上手,露了手水潑不進(jìn)的功夫,每一片肉都緊緊貼在盾壁;顧少棠連兵器都沒動,雙臂快得晃出殘影,也接了個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
幾人心知肚明,金鑲玉這是在顯耀本事,證明她擁有當(dāng)頭兒,主持分肉的資格。
相思柳葉刀果然非同凡響,灶房出來廚子更是可怖,運刀如神,神乎其神,已經(jīng)達(dá)到庖丁解牛的境界。
那等力量、速度與控制力,實在驚人,非得雙臂完成煉氣化炁才能辦到,就是不知他離完整周天炁差了多少
金鑲玉見起到威懾效果,正準(zhǔn)備趁熱打鐵,再說幾句。
這時候,門外響起了拍門聲。
啪啪聲響并不算重,傳進(jìn)在場眾人耳朵里,就好像有柄大錘砸中心臟,無不臉色大變,瞳孔縮成針眼。
他們在道上都是一號人物,耳力極佳,可敲門聲出現(xiàn)之前,竟然完全沒有聽見腳步馬蹄。
對方究竟什么時候來的,又聽到了多少東西,難道是從地里冒出來不成,還是什么幽靈鬼怪?又或者真正的高高手
金鑲玉猶豫了下,喊道:“誰啊?”
大堂安靜一瞬,又熱鬧起來,韃靼人們開始劃拳喝酒,風(fēng)里刀與顧少棠舉起筷子,對古董羹大快朵頤,把烤好的羊肉涮進(jìn)鍋里。
“路過寶地,投宿一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