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自那日后,孟錦歌嘗試在劉清水的飯食中加入肉糜、魚糜、蝦泥,青菜也剁碎后放入粥中熬煮,再添上些許鹽,之后再給劉清水喂食時,明顯覺著他吞咽更流暢了。
平日里和丫鬟在房中閑話,也沒有刻意回避,有幾次叫孟錦歌發(fā)現,劉清水的眼球微顫,似乎是對她們的交談有了反應。
這不僅讓孟錦歌猜測,劉清水是不是一直對外界有感知。
思量過后,孟錦歌命人偷偷停了劉清水的藥。
這日英國公找到孟錦歌,提出帶劉清水到京郊的莊子上修養(yǎng)。
英國公:“水哥一直也沒醒過來,連太醫(yī)也瞧不出是什么毛病,我尋思著,不若就帶他去莊子上住一段時間,換個環(huán)境,興許對水哥是好事。
”能出門轉轉,孟錦歌自是樂意,忙行禮應諾。
回院子就吩咐收拾行囊,明日就出發(fā)。
第二日一早,孟錦歌這邊才出府,英國公就去了國公夫人王氏的院子。
自多年前張氏由太后做主與她一同為英國公正妻后,王氏對英國公的態(tài)度明顯就有了疏離。
英國公自知不受王氏待見,鮮少來她院子,再加上他常年駐守邊關,這樣算來,已有多年不曾同王氏好好說過話。
像今日這般二人面對面坐著品茶,似乎只在新婚那幾年有過。
王氏眉目修長,五官柔和,只在飽滿圓潤的額頭微微抬起時,才透出一絲獨屬于魯地王氏女的高傲。
相比于安靜平和的王氏,坐在她對面的英國公不自覺摩挲茶碗,透出幾分拘謹。
“國公爺,”聽到王氏冷不丁開口,英國公手抖了一下,有些許茶水濺在衣襟上,王氏似乎并沒有察覺,兀自繼續(xù)道:“妾身出自魯地王氏,遵圣上旨意封一品安國夫人,為英國公府當家主母。
妾身入國公府以來,內為國公府打理內宅、綿延子嗣,外代表王氏一門,向吾皇剖視忠心。
”“妾身自入國公府那日起便知,妾身與公國爺的婚事寓意著百年氏族與我朝新貴的融合。
”“國公爺若只認為妾身每日只鉆營內宅的蠅營狗茍,不禁是寒了大昭八大世家、七十二名門對吾皇的效忠之心,更是愧對吾皇對您的恩澤和信任。
”王氏所言,句句誅心,如若流露出去,讓歷經幾朝的名門質疑皇上的用心,怕是才建立幾十年的大昭又將掀起動蕩。
英國公頂著一腦門的汗,強硬辯駁:“夫人這是說的什么,我不過是想同夫人說說話,夫人是想到哪里去了。
”王氏掀開眼瞼,似有似無看了英國公一眼,繼而又垂眸道:“哦,國公爺難道不是想問,是不是我害了水哥嗎?”王氏:“難不成是我想多了?”“確實是夫人想多了,”英國公“嘿嘿”憨笑幾聲,起身準備離開,“我還有公文要處置,改日再陪夫人喝茶”說罷,英國公邁著四方步向外走去,只是他步子越邁越大,再抬眼,已不見了蹤影。
麼麼走到王氏身邊,輕聲勸解,“夫人這是何必,國公爺好容易過來一次……”王氏轉動手里的茶碗,輕笑出聲,“那年張氏胎相不穩(wěn),他來質問是不是我暗中下了黑手,自那時起,我便對他死了心。
”提到這事,麼麼心里一酸。
那時,面對英國公的突然發(fā)難,王氏為證清白,當著英國公的面一口一口喝下避子湯,因著那碗湯,在表明沒有后宅爭寵之心的同時,王氏也再不能有孕。
也是從那時起,國公爺和夫人便疏遠了。
麼麼:“姑娘,您這又是何苦……”王氏朱唇輕啟,吹開茶碗中的浮沫,思緒似乎又飄散到那個夏天。
“當年八大世家各自送女兒入宮遴選,圣上偏偏把我旨給國公爺,這是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