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楚楚驚愕地望著他,一時說不出話來。
「蕭氏心機(jī)深沉,蛇蝎心腸。那你現(xiàn)在明白,本王為何會以雷霆手段來處置她了?」
她半晌才低聲道:
「那……王爺信妾沒有要害她?」
湘陽王聲音含著一絲嗤笑:「就你?下毒?恐怕還沒動手,先把自己毒倒了?!?/p>
宋楚楚一怔,委屈地抿唇,低聲辯道:「妾……也不是那么笨……」
「還敢嘴硬?!顾庖怀?,卻也再無剛才那股冷勁,「往后,莫要再提蕭氏。你也看到今日江若寧的樣子。」
「是?!顾龖?yīng)道,隨后漂亮臉蛋上掠過怒意,「那今日侯夫人便是故意的!她不忿江娘子替妾說話,才刻意揭她的傷疤!」
湘陽王聞言眸色微斂,聲線更沉幾分:
「此事本王自會處置。今日之事,已夠你驚擾一場。去歇著吧?!?/p>
宋楚楚欲言又止,突然跪地伏身,求道:「王爺,侯夫人性子霸道,身邊周嬤嬤更是倚勢欺人……但求王爺明察,莫將此事遷怒于爹爹。爹爹久鎮(zhèn)邊關(guān),少涉京中事端,實非其咎……」
湘陽王靜靜看著她跪伏的身影,沉默了片刻,淡聲道:
「本王自有分寸,退下吧。」
夜色如墨,雅竹居內(nèi)燈火微明,簷下風(fēng)鈴輕搖,發(fā)出細(xì)碎聲響。湘陽王未曾通傳,僅著常服,靜立于回廊深處,隔著半扇未掩的窗,聽見屋內(nèi)細(xì)語斷續(xù)。
「娘子,這是為什么……?」
春華聲音發(fā)顫,像是攔也攔不住眼前的一切。
江若寧立于燭影下,臉色蒼白,聲音卻毫無溫度:「我讓你說?!?/p>
「娘子……」
「我讓你說。」
她一字一頓,唇角泛白,雙眼死死盯著春華,像在與什么可怖的回憶角力。春華終于跪下,聲音低到幾不可聞:「……蕭綰?!?/p>
江若寧沒有回話,只重復(fù)道:「再說一遍?!?/p>
春華顫聲:「蕭綰……」
「再說?!?/p>
「蕭綰……」
江若寧低下頭,手指緊握衣襟,指節(jié)泛白,整個人微微發(fā)抖。她的眼淚靜靜滑落,聲音卻更冷:「再說?!?/p>
春華哽咽著喊:「蕭綰……蕭綰……蕭綰……」
江若寧終于別過臉,像是再也撐不住,淚流滿面,嗓音近乎破碎:「我代表的是王府的臉面……旁人不過隨口提兩句,我便潰不成軍……簡直是個笑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