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量衣（第3頁）

“我來吧?！背脐氐穆曇粝纫徊巾懫穑届o溫和。

老板娘的手頓在半空，有些訝異地看了這位清冷的仙子一眼，隨即笑著退開：“哎，好，仙子您來。”

楚云曦上前一步，走進狹小的試衣間。空間頓時顯得更加局促，空氣里彌漫著新布的漿味和少女身上淡淡的藥草氣息。

少女低著頭，長長的眼睫不安地顫動著，捏著衣帶的手指微微用力，指節(jié)泛白。

楚云曦沒說話，只是伸出手，動作自然而輕柔地接過了那兩根糾纏的衣帶。她的指尖不可避免地觸碰到少女微涼的手指。

少女的身l幾不可察地輕顫了一下，像被微弱的電流擊中。

她沒有抬頭，只是將頭垂得更低，視線緊緊盯著楚云曦正在整理衣帶的、瑩白纖細的手指。

那雙清澈的眸子里，瞬間蒙上了一層更濃的水汽，如通晨霧中的湖面，眼尾也悄然暈開了一抹極淡的緋色。

楚云曦專注于手上的動作。

她先將那件過于寬大的外衫攏好，然后拿起兩根長長的衣帶，動作有些生疏地在少女纖細得不盈一握的腰身后交叉、環(huán)繞。

指尖偶爾隔著薄薄的衣料觸碰到少女腰側的肌膚，那溫涼的觸感和對方瞬間屏住的呼吸，讓楚云曦的動作也下意識地放得更輕、更緩。

她微微俯身，垂著眼睫，仔細地將衣帶在少女身前打了一個簡單卻牢固的結。

打結時，她溫熱的呼吸無意間拂過少女低垂的、泛著粉色的耳廓。

少女的身l瞬間繃緊，如通拉記的弓弦，連呼吸都停滯了。

那圈緋色迅速從耳廓蔓延至臉頰，像暈開的胭脂。

她死死咬著下唇，才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只有微微顫抖的肩頭和那驟然染上水光的眼眸，泄露了她此刻洶涌的情緒。

楚云曦打好結，指尖拂平衣帶最后的褶皺，這才直起身。

她看著眼前煥然一新的少女：月白色的衣裙襯得她膚色愈發(fā)蒼白剔透，雖然腰身還是略顯寬松，但總算有了些人形，不再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

那低垂著頭、耳根緋紅、眼睫濕潤的模樣，像一株含羞帶露的百合花，有種驚心動魄的脆弱美感。

“好了。”楚云曦的聲音依舊平靜，仿佛剛才那細微的觸碰和少女劇烈的反應都未曾發(fā)生。

少女這才敢極輕地吸了口氣，慢慢抬起頭，眼神飛快地掠過楚云曦的臉，又像被燙到般迅速垂下。

只盯著自已身前那個被系得整整齊齊的衣帶結，仿佛那是世間最值得研究的物事。

楚云曦轉身掀開布簾走了出去。少女像個小尾巴似的，捏著她的袖角，也跟著挪了出來。

“仙子好手藝！”老板娘笑著夸贊，目光在少女身上轉了轉，“這身月白的襯小妹妹，就是還大了點，要不……”

“無妨，就這幾套吧。”楚云曦打斷她，指了指另外幾套顏色相近的衣裙，“都要了?！?/p>

“好嘞！”老板娘喜笑顏開，手腳麻利地將幾套衣服疊好包起。

楚云曦付錢時，眼角的余光瞥見鋪子門口，有兩個路過的年輕修士正駐足朝里張望。

他們的目光，帶著毫不掩飾的驚艷和探究，直直地落在她身后那個穿著嶄新月白衣裙、低眉順眼、耳根依舊泛著緋色的白發(fā)少女身上。

那目光，像是帶著實質的、黏膩的觸感，讓楚云曦心頭莫名地涌起一絲極其細微的不適。

像平靜的水面被投入一顆小石子，蕩開一圈微瀾。這感覺來得突然，又有些陌生。

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在接過老板娘遞來的包袱時，身l微微一側，不著痕跡地擋住了門口那兩道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