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量衣（第2頁）

楚云曦微微蹙眉，下意識地側(cè)身半步，用自已的身l替少女擋去大半視線。

少女似乎并未察覺那些目光，只是亦步亦趨地緊跟在楚云曦身側(cè)。

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捏著她寬大袖袍的一角，清澈的眼睛帶著幾分怯生和新奇，打量著兩旁林立的店鋪和往來的人群。

她們先去了一家老字號的藥鋪。楚云曦熟門熟路地報了需要的藥材名目：生肌止血的“碧玉藤粉”，溫養(yǎng)經(jīng)脈的“暖陽根”，還有幾味清毒化瘀的輔藥。

藥鋪掌柜顯然認得這位青鸞峰上的清冷仙子，態(tài)度恭敬，手腳麻利地配好藥材，用黃紙細細包好。

楚云曦付了靈石，接過沉甸甸的藥包。轉(zhuǎn)身時，卻發(fā)現(xiàn)一直跟在身邊的少女不見了蹤影。

心下一緊，目光急急掃過略顯擁擠的店鋪。

少女正站在靠墻的一排高大的藥柜前，微微仰著頭，目光落在最高一層的一個小抽屜上。

那抽屜上貼著一張泛黃的標簽，字跡已有些模糊，隱約可見一個“魄”字。

她看得有些出神，清澈的眼底似乎有什么極深的東西一閃而過，快得難以捕捉。

“看什么？”楚云曦走到她身邊，輕聲問。

少女猛地回過神，像是被驚擾的小鹿，慌亂地低下頭，輕輕搖了搖。

她下意識地又伸手，重新捏住了楚云曦的袖角，仿佛那是一片能讓她安心的地方。

楚云曦順著她剛才的目光瞥了一眼那排藥柜，并未深究?！白甙?，去買衣服?！?/p>

成衣鋪子在坊市另一頭，門臉不大，但掛著各色衣料，看著倒也整潔。

老板娘是個微胖的婦人，笑容可掬，一見客人上門便熱情招呼：“仙子看看料子？給這位小妹妹讓身新衣裳？”

她目光在少女身上那件明顯不合身的寬大睡袍上掃過，又落在少女過于蒼白的臉上，眼中流露出幾分了然和通情。

楚云曦微微頷首：“挑幾身現(xiàn)成的，素凈些，料子要軟。”

“好嘞！”老板娘手腳麻利地搬出幾套成衣，多是棉麻質(zhì)地，顏色素雅，以月白、淺青、淡藍為主。“

小妹妹身量纖弱，這幾套應該差不離，試試看合不合身？”

少女的目光落在那些干凈柔軟的衣物上，帶著一絲渴望，卻又有些無措地看向楚云曦。

楚云曦拿起一套月白色的衣裙，遞給她：“去里面試試?！?/p>

鋪子角落有個用布簾隔出的簡陋試衣間。少女抱著衣服，有些笨拙地挪了進去。

布簾落下，里面?zhèn)鱽硪铝夏Σ恋母O窣聲，間或夾雜著幾聲細微的、似乎牽扯到傷處的抽氣聲。

楚云曦安靜地站在簾外等著。

過了一會兒，布簾被一只微微顫抖的手掀開一條縫隙。

少女探出半個身子，臉上帶著明顯的窘迫和求助。

她身上的月白襦裙顯然還是大了，腰身松垮垮的，袖子長得蓋過了手背，裙擺也堆疊在腳邊。

她一只手費力地提著過寬的腰封，另一只手有些無助地捏著那根長長的、用來系帶的衣帶，完全不知該如何處理。

老板娘“哎喲”一聲笑了出來：“是小了些……不對，是瘦了些，瞧這腰身空落落的?！彼f著就要上前幫忙。

“我來吧?！背脐氐穆曇粝纫徊巾懫穑届o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