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知今日這兒有賞雪宴,也知道歐陽曠會來——故意約本宮到此處?!”她怒氣沖沖質(zhì)問。
她的手指又收緊了幾分,看著齊華因為窒息而微微顫抖的睫毛,心中卻升起一絲莫名的煩躁。
“還是本宮小瞧了你啊……”她的狠話還在繼續(xù),湊近盯著他迷茫的雙眼,胸口劇烈起伏,最后一把把人甩開,“以為將你困于太女府,弄斷你的雙腿就能讓你乖乖當質(zhì)子——
“結(jié)果還是本宮太心慈手軟了!”
男子劇烈咳嗽,聽到她的話,抬眸看她。
“婆娑花樹半月之前便開始萎靡,府內(nèi)之人皆可作證。”
“半月之前,我如何算出賞雪宴今日設(shè)在此處?又怎會料到那歐陽鄺會被殿下您看上?”
他似乎是急了,聲音都不似往日涓涓細流般從容。
最后一句話,帶著不知名的妒意。
關(guān)雎雎還是不相信的眼神看著他。
“王都附近那么多山,你偏偏選了方青山?!?/p>
“……”男子拳頭緊握,兀的自嘲一下,神情落寞,眉眼半闔,“殿下既然心中已將我判了刑,又何必再言?”
好一招以退為進。
關(guān)雎雎心中嗤笑。
容貌好的人,做出這副被冤枉的模樣,簡直是絕殺。
她似乎被迷惑住了,又或者說她開始對他產(chǎn)生不忍。
心中拉扯,最終化作一句冰冷的警告:“姑且信你一會兒,本宮會派人去查,若是發(fā)現(xiàn)你還是在騙我……”
女子冷笑一聲。
“這雙手也不必再留?!?/p>
齊華聽到他上一句時還在微微揚唇,但是下一句又瞬間墜入冰窟。
他覺得她是自己有生以來見到過最復(fù)雜的女子。
世人好顏色,他自從名震諸國后,女子們見到他無一不露出驚艷或是癡迷的神色,又或者那種惡心的覬覦。
但是她不同。
初遇時,她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件精致的擺設(shè)。
后來他發(fā)現(xiàn),那平靜表面下也藏著波動,只是她太擅長克制。
她一直都理智的可怕——知道兩人永遠都是對立的,一旦齊國成功滅國,那么他的下場要么死,要么在世人眼前消失藏在世一隅。
公子華從來都不能和玉衍太女同時成為這個時代的勝利者。
女之耽兮,不可脫也。(女子陷入情愛,不容易掙脫。)
士之耽兮,猶可脫也。(男子陷入情愛,可以輕易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