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真相將現(xiàn)斗奸謀（第2頁）

窗外樹影忽然晃動，淬毒的弩箭穿透窗紙釘在妝臺上，箭尾綁著的血書還在往下滴著朱砂。

多事者死四個字沒入燭火，屏玉望著鏡中自已脖頸上偽造的掐痕，輕輕吹熄了燭臺。

月光漏進窗縫時，她聽見房梁傳來衣袂破空聲，鎮(zhèn)北侯的暗衛(wèi)果然循著弩箭追了出去。

三日后，當屏玉重傷昏迷的消息傳遍侯府時，大夫人房中的金絲楠木匣不翼而飛。

更鼓敲到第七下，奉命搜查刺客的衛(wèi)兵撞開二少爺私庫，三十封蓋著北疆狼頭印的密函，正壓在嶺南賑災銀的票根上滋滋冒著毒煙。

暴雨中的鎮(zhèn)北侯府突然響起集結令。

屏玉靠在軟枕上聽著院中兵甲碰撞，指尖摩挲著從大夫人的參湯里換來的半塊兵符。

菱花窗外的梧桐樹沙沙作響，一片沾著朱砂的葉子飄落窗臺，在積水中暈開血色的漣漪。

寅時的梆子剛敲過三響，屏玉將浸透艾草汁的紗布纏在腕間。

窗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大夫人貼身婢女捧著鎏金托盤立在廊下，盤中血燕窩正冒著熱氣。

夫人說姑娘查案辛苦。婢女指甲縫里滲著朱砂紅，托碗的手卻止不住發(fā)抖。

屏玉用銀簪挑起黏在碗沿的檳榔渣，突然握住對方手腕：姐姐的凍瘡該用紫草膏，總用北疆的火山泥捂著，當心潰爛見骨。

瓷碗落地時，屏玉已從婢女腰間摸出半塊殘玉。

玉紋里嵌著的黑線蜿蜒如蛇，與疫病死者指甲縫里的毒絲如出一轍。

她迎著晨光轉動殘玉，看著躲在芭蕉叢后的二少爺冷笑：嶺南驛站上月補的貨，倒比兵部賬冊早到了半月。

鎮(zhèn)北侯踢開垂花門的瞬間，屏玉正用柳葉刀剖開血燕窩。

膠質層里蜷縮的蠱蟲遇光即化，混著朱砂水在青磚上洇出狼頭圖騰。侯爺可識得此物？她將殘玉投入蠱蟲血水，玉紋竟與狼眼重合，聽聞北疆巫師最愛用活人養(yǎng)蠱。

大夫人的翡翠護甲深深掐進二少爺胳膊。

屏玉瞥見他們袖口糾纏的銀鏈暗紋，突然想起疫病初發(fā)那日，仵作房丟失的驗尸錄正畫著相通紋樣。

她故意碰翻銅盆，清水漫過青磚，將銀鏈映成雙頭蛇的形狀。

這紋飾倒像南詔貢品。屏玉拾起大夫人的帕子擦拭水漬，二十年前先帝賜給平西軍的戰(zhàn)利品里，似乎就有這樣的雙頭蛇銀鏈。鎮(zhèn)北侯突然拔劍削斷案幾，木屑紛飛中，屏玉看見他虎口舊傷疤竟與雙頭蛇紋完全重合。

暴雨驟停時，屏玉失手打碎鎮(zhèn)北侯的茶盞。

滾水里浮起的銀針泛著藍光，她俯身去撿碎片，袖中暗袋里偷藏的兵符正好掉在劍痕上。

兵符缺口處的蛇紋與鎮(zhèn)北侯傷口嚴絲合縫，老侯爺暴喝聲未落，屏玉已用銀簪挑開他衣襟。

侯爺心口這道舊傷，是被雙頭蛇紋匕首所刺吧？屏玉指尖劃過猙獰疤痕，三日前地牢死囚招供，說二十年前平西軍屠村時，領兵之人就戴著這樣的蛇紋護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