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無印。
這般定力,果真難搞。
也罷,
本也沒想過只憑容貌就能引他破戒,只要讓自己能在他心底留下一點痕跡,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點,自己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回了個禮,江聽雪將傘放在門邊,
走到廟中,在殘破的佛像前站定。
佛像也被擦過了,下面的供桌上雖空無一物,卻也一塵不染,顯然也和這寺中其他地方一樣,都被無印打掃過了。
他在佛前拜了一拜,回身時,坐在一旁的白衣僧人已重新閉目,靜靜打坐。
江聽雪四下望了望,只在角落里看見一個破草墊,他也不嫌棄,直接拽過來在無印面前坐下,細細盯著他打量。
別說,這和尚雖是光頭,但模樣卻俊極了。
他與江聽雪是不同的風(fēng)格,雖不似江聽雪這般玉面清容,眉目如畫,卻也刀削斧鑿,輪廓深刻,只靜靜坐在其中,便映得這破舊寺廟滿室生輝。
這要是蓄了發(fā)還了俗,怕是不知道有多少大姑娘、小媳婦哭著喊著求嫁呢。
江聽雪支著臉坐在旁邊,氣定神閑地盯著這人瞧了許久,見他始終不說話,便含笑道:“大師不問我為何一直看你嗎?”
無印并未睜眼,淡淡道:“施主想說自然會說,若不想說,貧僧又何必多問?”
“大師果真好定力?!?/p>
江聽雪夸了一句,笑道:“我只是想起晌午初見大師時的樣子,那時大師手執(zhí)禪杖金缽,滿面怒容,好生威嚴,眼下卻神清意凈,泰然無波。靜如菩薩慈悲面,動若金剛怒目容,大師實乃高僧也。”
“施主過譽了?!睙o印淡聲道,“貧僧不過云游四方一僧人,普普通通一和尚罷了,當(dāng)不得施主如此稱贊?!?/p>
“是大師過謙了?!苯犙┹p笑一聲,“白日里我聽大師所說,那山中妖物頗多,不知大師可收了幾只?”
無印念了一聲佛號:“已全收了?!?/p>
“一只都不曾留下?”
“不曾?!?/p>
江聽雪嘆了口氣。
無印睜開眼望著他:“施主何故嘆氣?”
江聽雪幽幽道:“不過有些物傷其類罷了?!?/p>
無印眉頭微皺:“施主是人,它們是妖,有何傷之?”
江聽雪挑眉:“我是生靈,它們亦是生靈,如何不能傷之?”
“妖就是妖!談何生靈?人鬼妖神各有分界,妖視分界如無物,為禍人間,豈可傷懷?施主有這善心,不如去為那些受其所害的蒼生感傷?!?/p>
“蒼生太多也太遠,可大師就在我眼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