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礦工報國（第2頁）

將軍睡了！是林小記的聲音。

放屁！老子看見燈亮著！陳大成的大嗓門隔著帳篷都震得人耳膜疼。

戚繼光掀開帳簾，只見陳大成拎著個布包，身后還跟著十幾個礦工。大漢一見他就跪下：將軍，我們商量好了。嘩啦一聲抖開布包，里面竟是三百多枚銅錢，弟兄們湊的餉銀，求將軍給打正經(jīng)兵器！

那些銅錢有的還沾著煤灰，有的用紅繩串著——分明是壓箱底的保命錢。戚繼光喉頭發(fā)緊，正要說話，陳大成又掏出一塊黑黝黝的石頭：這是在礦脈深處挖到的，比尋常鐵石硬十倍，就是難煉

戚繼光接過礦石，在燈下細看。石l黝黑，斷面閃著星星點點的銀光，竟像是傳說中的玄鐵！他猛地想起王氏信中提到過，其父當年在遼東曾用隕鐵鍛造寶刀

明日我?guī)闳ヒ妭€人。戚繼光將礦石緊緊攥在手心，臺州有位致仕的老軍器師，據(jù)說給永樂爺鑄過劍。

三天后的清晨，臨海衛(wèi)城南的荒地上支起了十幾座古怪的爐子。老軍器師指揮礦工們將那種黑色礦石與精鐵分層壘放，用特制的焦炭猛火煅燒。當?shù)谝粻t鐵水流出時，老匠人突然跪地痛哭——那鐵水竟泛著詭異的青藍色！

將軍，成了！陳大成赤膊掄錘，將鍛打的鐵片浸入山泉。滋啦一聲白霧騰起，鐵片上的花紋竟如龍鱗般層層疊疊。

戚繼光抽出斷水劍往上一斬——鏘啷！新鍛的鐵片只留下一道白痕，而劍刃卻崩出個米粒大的缺口。四周頓時一片驚呼，老軍器師顫抖著捧起鐵片：這這是天助大明??！

當夜，戚家軍大營燈火通明。三百礦工輪班掄錘，叮叮當當?shù)拇蜩F聲徹夜不息。戚繼光親自督造新型狼筅——七尺鐵木為桿，頂端裝玄鐵槍頭，周圍嵌三十六根淬毒鐵枝。林小記抱著斷水劍蹲在爐邊，時不時用小手帕擦拭劍刃的缺口，小臉上記是心疼。

報——！黎明時分，探馬疾馳入營，倭寇大隊已過青田，距此不足五十里！

戚繼光看向校場——三百礦工已列隊完畢。他們手中的新式狼筅在晨光中泛著寒光，玄鐵打造的枝杈如毒蛇吐信。陳大成赤著上身，新鍛的玄鐵鱗甲在胸口拼出個猙獰的狼頭。

將軍！大漢單膝跪地，將一柄特制的加長狼筅舉過頭頂，請試新兵！

戚繼光接過兵器，入手沉甸甸的。他隨手舞了個槍花，鐵枝劃破空氣發(fā)出鬼哭般的嘯叫。遠處山道上，隱約可見騰起的煙塵——倭寇來了。

擂鼓！戚繼光將狼筅重重頓地，今日，就讓倭寇見識見識，什么叫真正的戚家軍！

朝陽躍出地平線時，新鍛造的玄鐵狼筅在林間投下蛛網(wǎng)般的陰影。戚繼光不知道，這批由礦工組成的奇兵，將在未來讓倭寇聞風喪膽，更不知道陳大成腰間那根染血的麻繩，終有一日會系在汪直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