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覃梓學還是決定不跟他說汪浩的事情了。畢竟這件事情自己還得再考慮整理一下,怎么說才能讓學校那些領導放棄開除汪浩的念頭。講道理肯定是行不通的,也不能指望現在保守閉塞的一些人,通過自己三言兩語就能接受同性戀是正常的觀點,這太夸張了。
有點頭疼。
“快七點了?!蔽何鋸娍戳搜蹠r間:“吃點東西不?咱倆七點半出發(fā),打個出租車過去時間差不多。”
“不餓?!瘪鲗W伸了個懶腰:“季鴻淵直接過去?對了,上次你說找人從美國帶藥的,人回來了嗎?這眼看著天氣一涼,爸的身體……”
“帶回來了。”魏武強心里一緊,瞬間想起來前段時間老爺子跟自己交代后事的情況:“前兩天帶回來我就送過去了,跟媽交代了怎么吃。后來晚上出去應酬,忘了跟你說了?!?/p>
覃梓學沒想那么多,點點頭:“爸不是很信西醫(yī),可是好歹跟他說說,他愿意試。哎你覺沒覺得,爸最近情緒好些了,好像沒那么低迷了?!?/p>
“哦,”魏武強含糊帶過:“是吧,那天去送藥,爸還留我吃飯呢?!?/p>
“他這情況,我挺怕的。”覃梓學盯著窗外暗淡的天色,有點出神:“復發(fā)了好幾回了。人家都說腦梗最怕復發(fā),現在身體這么衰弱,熬心血啊……算了不說這個,不吉利?!?/p>
吉利不吉利的,老爺子把自己身后事都交代了。
想了想自己藏在辦公室還沒拿回來的那套中山裝,魏武強忍?。骸氨聯?,有我呢?!?/p>
“你啊,”覃梓學笑他:“就跟個長不大小孩似的,說你還不服氣。精力旺盛勇于探索,接受新鮮事物特別快?!?/p>
“那是因為在你面前或是在季哥他們面前,沒必要裝。都是自己人?!辈徽劤林卦掝},魏武強放松不少:“咱們小時候哪有現在小孩這么幸福?改革開放以后啥都有,哎這些孩子還身在福中不知福。反正吧我就覺得,那些新鮮玩意兒挺好玩,不玩白不玩嘿嘿。對了!”
男人突然加大音量,嚇了覃老師一大跳。
“有好東西?!币膊恢朗裁春脰|西,魏武強臉上帶著點神秘還有點興奮,這對見慣大風大浪的魏總而言可不多見:“前兩天東莞那個沈老板才給我寄過來,等晚上吃完飯,咱倆去公司拿回來?!?/p>
“什么好東西?”覃梓學皺眉:“東莞那邊能有什么好東西?小漁村建市才幾年,倒是不少農村的年輕人過去那邊打工,多是制造業(yè)吧,一車皮一車皮往內地拉貨,什么都賣?!?/p>
“嘿,”魏武強賣關子,挑了挑濃眉:“沈老板開夜總會的,打交道的都是港商臺商日本人什么的,他可不土?!?/p>
聽到夜總會這個稱得上內地比較新鮮的詞語,覃梓學就覺得不妙:“你什么時候跟這種人打交道了?別學些亂七八糟的,再學壞了。”
“放心吧!”魏武強拍xiong脯:“我是那樣人嗎?你記不記得小倪說過的,他有個生意上往來的客戶,香港人,就在東莞辦廠子。那次不是我和季哥去深圳看看他們房地產情況嘛,小倪做東請吃飯,剛好那個香港人也在。后來他非要做東,請我們去東莞玩玩……沈老板是那個香港人朋友,反正就這么一串串的,拔出蘿卜帶出泥的都認識了?!?/p>
魏武強沒撒謊,只不過他省略了一些自家媳婦兒聽了會不高興的過程。
那個香港人請他和季鴻淵去夜總會玩,沈老板過來發(fā)名片,然后給他們推薦小姐,露xiong露大腿那種,看的魏武強面紅耳赤,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兒擱。
他是心里一點想法都沒有,連被安排坐在自己身邊的女孩長得是圓是扁都不知道。難得他還擔心季鴻淵會逢場作戲什么的,時不時假裝無意的用眼角余光去瞄。左一下右一下的。
季鴻淵倒是沒他這么小家子氣沒見過市面的樣子,談笑風生的,該喝酒喝酒該聊天聊天,翩翩公子哥兒樣的,對于安排的女孩也挺紳士風度,卻是底線守得很好——
那女孩要投懷送抱的,讓季鴻淵扶著肩膀制止了。
“問你話呢?想什么想的這么入神?”覃梓學在他眼前揮揮手:“是去沈老板夜總會玩才認識的吧?”
魏武強打個哈哈:“是啊,讓你猜到了。不過那個沈老板要安排陪酒小姐時候被我嚴詞拒絕了,說我對我家媳婦兒忠貞不渝全無二心,男的女的都不能近我身邊一米之內。結果把沈老板樂夠嗆哈哈哈……”
這番話也不全是添油加醋。是以后來沈老板覺得他有趣,加了聯系方式就說交個朋友,給他送點好東西回家跟夫人一塊兒玩云云。
那些東西……嘖嘖……
魏武強看著燈光下的覃梓學,突然心猿意馬的蕩漾不已了。
結果就是過了飯點兒去吃火鍋,王偉這家店的火爆程度還是超出了兩人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