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決端著親手熬好的粥,想喂她吃一口。
當勺子靠近她的嘴唇時,她猛地偏過頭,像是看到了什么最恐怖的東西,全身的肌肉都因恐懼而繃緊。
那碗粥,被她打碎摔在了地上。
沈決看著她驚恐的眼神,心如刀割。
而謝燕黎,甚至不敢走進那間病房。
他只能隔著單向玻璃,日夜不休地看著她??粗諠u消瘦,看著她被夢魘折磨,看著她眼里的光一點點熄滅。
每一次她的掙扎,都像一把刀,在他心上反復凌遲。
這天夜里,護士發(fā)出一聲驚叫。
沈決和謝燕黎同時沖了進去。
虞真不知從哪里拿到了一小片玻璃,正顫抖著劃向自己的手腕。
沈決瘋了一樣沖過去,不顧自己可能受傷,一把奪下了玻璃片。
虞真被他按在懷里,卻劇烈地掙扎起來,她不能說話,只能用盡全力去咬,去抓,像是在擺脫什么骯臟的東西。
“真真是我!別怕,是我!”沈決抱著她,聲音里帶著哭腔。
謝燕黎站在原地,渾身冰冷。
他清楚地看到,虞真在掙扎中,目光掃過他。
那一眼,沒有恨,只有一片空洞的、極致的恐懼。
仿佛他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會讓她尸骨無存的野獸。
她已經認不清人了。
專家團隊的負責人將他們兩人叫到了辦公室。
“我們盡力了,她的身體機能正在全面衰竭,這不是藥物能解決的。是她的大腦,她的潛意識,在主動放棄生命?!?/p>
沈決的拳頭,悄然握緊。
謝燕黎垂著眼,看不清神情。
“不過”醫(yī)生話鋒一轉,“或許還有一個能讓她活的更久的辦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