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這么一天天過去。
一個月了。
我像個廢人一樣,每天的任務(wù)就是躺著,或者坐在院子里的那棵大槐樹下。
而虞真,像個不知疲倦的陀螺。
天不亮就起床,喂雞,下地,回來給我熬粥,換藥,清洗傷口。
我冷眼看著,等著她露出馬腳的那一天。
她在米粥里下藥?沒有。
她趁我睡著翻我口袋?沒有。
她旁敲側(cè)擊打探我的來歷?也沒有。
她甚至沒跟我提過一個“錢”字。
這一個月,她給我花銷了不少,卻沒主動向我討要過任何東西。
這天午后,太陽毒得很,蟬鳴聲聒噪得讓人心煩。
虞真把我安頓在大槐樹下的竹躺椅上,又給我遞來一碗晾好的綠豆湯。
“你在這兒歇著,涼快,我去把地里那點活兒干完。”
我“嗯”了一聲,看著她戴上草帽,扛著鋤頭走向不遠處的菜地。
那片地不大,種著些青菜和玉米。
她彎下腰,一下,一下,鋤頭利落地翻開泥土。陽光直挺挺地照在她單薄的背上,汗水很快浸濕了她那件洗得發(fā)白的舊t恤。
我躺在陰涼里,喝著冰涼的綠豆湯。
她在那片熱浪里,汗流浹背。
總覺得哪里不對。
按理說,如果她是沈決派來的演員,這場戲的劇本不該是這樣的。她應(yīng)該想方設(shè)法地討好我,奉承我,讓我對她產(chǎn)生依賴和信任,然后才能圖窮匕見。
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把我當(dāng)個祖宗一樣供著,自己卻去做最苦最累的活。
這不合邏輯。
我看著她額角的汗珠滾下來,砸進干裂的泥土里。鬼使神差地站了起來,朝她走過去。
她聽見腳步聲,直起腰,用手背抹了把臉上的汗,詫異地看著我。
“你怎么過來了?是不是曬著了?”
我沒說話,目光落在她手里的鋤頭上,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