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1頁）

裴令宣也放低音量道：“你回詩人家了？住蒙古包苦不苦？”

“說不出來，我住習(xí)慣了?！?/p>

“有話跟我說？”

“不是你讓我給你打電話嗎？”

裴令宣摸著額頭，想不到說什么了?！澳銙彀桑乙惨??！?/p>

“好吧，晚安。”明伽當(dāng)機立斷地結(jié)束了通話。

手機擱在床頭充電，裴令宣熄了燈望著黑暗冥想，白天趙翰墨說過的話回蕩在他耳旁：這也太小了，你是和他鬧著玩兒？

他小，我要包容他的遲鈍，諒解的他不解風(fēng)情。裴令宣在心里鼓勵自己。

睡覺，睡覺！

此行進展比裴令宣預(yù)想中的順利。他成功在攝影展上鎖定了目標人物，收藏桐野如期而至，孤身在展廳內(nèi)徘徊觀賞著作品，本人比照片上更瘦更有精神，穿一身低調(diào)的灰色西裝。

經(jīng)由閔楓的引薦，他與對方握手相識；并他坦白了自己是曾經(jīng)發(fā)過郵件的求購者，希望雙方能就那幅馬蒂斯真跡的去向問題再進行一次正式的談話。

裴令宣為拍電影苦練過一段時間的日語，雖然說的不好，但誠意滿滿。桐野有所動容，答應(yīng)隔天可以和他再見一面。

到了當(dāng)日，他帶著那尊昂貴的觀音玉像登門拜訪，看在菩薩的面子上，收藏家好不容易松了口；但也出題考驗他道：“裴先生為什么執(zhí)著于這幅畫呢？”

會花重金求購名畫的買主，以專業(yè)級別的收藏愛好者和不差錢的富豪為主，他兩者皆不是，煞費苦心地花大價錢買一幅畫，說是投資也很勉強。

裴令宣的日語水準達不到能談生意的程度，所以復(fù)雜的交流只能使用英語，他回答：“因為它在將來有可能成為我的一塊敲門磚。這也是一項投資，不過我投資的不是畫，而是我自己。”

桐野不置可否道：“愿你得到的回報，與你期許的價值相當(dāng)?！?/p>

有金錢的力量和閔楓趙翰墨兩名圈內(nèi)人士的幫腔，這筆買賣最終是做成了。

裴令宣不是沒見過名畫，可能把真跡捧在手心，那是無以言喻的成就感。不過想想從銀行賬戶里劃走的數(shù)目，他的喜悅頓時減半了。

他托趙翰墨的關(guān)系，借用拍賣行的專業(yè)渠道把畫穩(wěn)妥地運回國內(nèi)，又怕放家里不安全，馬不停蹄地趕回去在保險公司辦了投保手續(xù)，再連夜將這件貴重物品存進銀行保管箱。

為此他跟張導(dǎo)多請了一天假，邀請一路上鼎力相助的前任吃了一頓隆重的飯，感謝對方的無私奉獻。

“不是無私的，”趙翰墨糾正說，“我是用心良苦?！?/p>

“不要?！迸崃钚K結(jié)話題，“你從我的前男友升級成了好朋友，我這個人你也知道的，朋友比戀人長久。”

搞藝術(shù)的人總歸是擁有較強的感知力和敏銳度，趙翰墨舉起酒杯和他碰了碰，先飲為敬道：“感謝提拔?！?/p>

然后第二天又用行動向他證明了“不死心”三個字怎么寫。

趙翰墨以他沒帶助理為由，堅持要親自送他去劇組。那行程的輾轉(zhuǎn)、路途的顛簸、無怨無悔的陪伴，還真讓裴令宣說不出硬氣話了；而對方要的也不多，只希望臨走前和他抱一抱。

“可以嗎？”動之以情。

裴令宣沒點頭。

“又沒有人看見。”曉之以理。

“不行，”他說，“這種交換對你不公平。將來吧，如果我……”裴令宣想說回心轉(zhuǎn)意，又嫌這個詞不夠順耳，改口道，“如果我想好了，會聯(lián)系你?！?/p>

“嗯，再見。期待你的……新作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