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是擔(dān)心這個啊。裴令宣心如明鏡,面上裝傻道:“他人挺好的,以前就很懂怎么照顧我。其實我真的很感動,他這么把我的事情放在心上,還專門回國來找我……”
明伽問:“你在開玩笑嗎?還是認真的?”
玩笑開過頭就不好笑了,他才奪走純情少男的初吻兩天,是不應(yīng)該當(dāng)著人家的面朝三暮四。裴令宣擺手道:“瞎說的,我早不喜歡他了?!?/p>
“那我相信你。”
明伽下決心要成為他的男朋友后,做出的第一項改變是主動拉近了與他的肢體距離。送他到機場,下車牽著他的手陪他去值機,走到頭等艙安檢口還要當(dāng)著趙翰墨的面擁抱他,再把登機牌和護照交到他手里。
“注意安全,起飛前和落地后給我發(fā)消息?!毙∨笥氧剀X著,又添上一句,“我會等你回來。”
“嗯,去吧,司機還在等你?!迸崃钚麚]手道了別,和趙翰墨走進安檢通道。為圖方便他們都沒帶行李,又不是跑通告出席活動,他實在不想有負擔(dān);生活日用品酒店不缺,需要什么下飛機再買就是。
坐在休息室候機,趙翰墨和他閑聊:“你這個小男友,哪一年的?”
裴令宣將耳機音量調(diào)小,“你問這干嘛?”
“我是想說,這也太小了,你是和他鬧著玩兒?”
“年輕有年輕的好,他很懂事,不是那種只知道瞎玩混日子的小孩。”
“不還是小孩?”
“咱們分手了,趙畫家。”裴令宣擺弄著手機,把音量調(diào)回去,“你別管我的閑事?!?/p>
趙翰墨看了他半天,始終沒等到他抬頭或側(cè)目,仰天感慨:“好無情……”
“怎么才叫有情???”裴令宣換了首純音樂的曲目,“我們這樣不好嗎?好聚好散,分了手照樣能一起出游,你不越線,我們就不會尷尬。我是不害怕尷尬,但原來喜歡過的人,一分手就變得面目可憎,有什么意思?”
“我不想放棄,也不會認輸?!壁w翰墨悵然道,“當(dāng)初和你分開太突然了,我每次想起來都很后悔,這次見你我更加確信了,我還是很喜歡你。”
“我也蠻喜歡你的,但和那時候的喜歡不一樣了?!?/p>
“哪里不一樣?”
裴令宣為難地笑著,可又覺得這話題沒什么可避諱的,“比方說,我現(xiàn)在脫光了和你躺在床上,也不會有任何想法?!?/p>
“可是我有?!壁w翰墨道。
他沒接話,這再說下去免不了要越線,危險。
他們抵達東京是周六下午,與閔楓女士和她的銀行家丈夫吃了一頓晚飯,并在一家地理位置優(yōu)越的酒店下榻。
裴令宣趁專柜沒打烊,去門店買了兩身新衣裳,為明后天的場合做準(zhǔn)備。他拎著一堆袋子回酒店,前臺的小姐輕聲細語地叫住他,告知不久前有人來給他送禮物,還留了卡片,現(xiàn)在已經(jīng)都放進他的房間了。
他坐電梯上樓,敲了敲隔壁門,叫趙翰墨一塊去他屋里看件東西。
裴令宣拆掉外包裝,剝出里面印染著花叢鳥獸的織物,紋樣精美的金色西陣織包裹著一只做工考究的木匣子;揭開盒蓋,墨綠的綢布中鑲嵌著一尊雪白的玉觀音,細膩如脂、欺霜賽雪,拈花的手型嫵媚上翹,低眉含目顯盡了慈悲。
“你還提前備好了見面禮?”趙翰墨詫異道。
“這種面子能不做嗎?聽說那個日本人喜歡收藏佛像,我跑斷腿才找到這一件精品。”裴令宣虛心請教道,“你幫忙看看,我買虧沒有?”
“你花了多少?”
“三百,是清朝古董呢。”
“真舍得,”趙翰墨忍俊不禁,“貴是不貴,市場價吧。但它這個木蓮花底座換過了,不是原裝的,所以得打八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