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棲野的話把陳京觀的神志拉了回來,
可那是他最后的親人,
溫叔讓至死都沒聽到陳京觀說一句外祖父。
“那也不能坐以待斃,”陳京觀深吸一口氣,
“集合所有兵力,我們也去暗處。”
平蕪與席英對視了一眼,
席英朝他緩緩點頭,平蕪傾身告退朝遙州城外董輝的營地走去。
“你此時出兵崇州,是想要去殺誰?”
“賀福愿?!?/p>
席英的問題剛出口,
陳京觀的回答幾乎不假思索。他此時有些恍惚,眼神發(fā)直地盯著前方。
“然后呢?拔出蘿卜帶出泥,下一個人是誰?”
陳京觀沉默了,
他心里有明確的名字,但是他說不出口。
霜栽,晏離鴻,他們勢必脫不了干系。他不明白,霜栽和晏離鴻見過溫叔讓的,還親切地叫他爺爺。
而江阮,陳京觀看得出泯川樓畫舫走水是城門易幟的幌子。作為泯川樓的東家,江阮對這一切一清二楚,而江阮不是個會替別人背黑鍋的,這一切勢必得了他的授意。
當時晏離鴻說軍令在姚康手里時,陳京觀還慶幸過,現(xiàn)在他只覺得可悲。
江阮與他終究是不一樣,只要能達到目的,他不在乎任何人。
陳京觀想要盡可能把江阮摘在外面,等一個能當面問清楚的機會,但是江阮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陳京觀對這三個人心軟過,此時,溫叔讓的血濺在他的刀上。
“你直接進來吧?!?/p>
陳京觀突然開口,還沒等席英反應,木門便被推開,她朝后退了一步,蘇清曉站在門口。
“你都知道?!?/p>
陳京觀說的不是問句。
“是。”
蘇清曉沒有動。
“然后你等著他們殺死溫叔讓,殺死我最后一個親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