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筆筆功績,都不該抹去。
而薛磐瞧見了陳京觀臉上的笑,那一瞬他的眼睛竟還有些shi潤,不過如今不是嘮家常的時候了,他正了正衣冠,微微貼近陳京觀。
“少將軍,我們槐州城雖然大,可是因為接近西芥又遠離皇城,但凡家里有些權(quán)勢的都走了,攏共也就剩三十萬人,其中大多也都是婦孺和老者?!闭f到槐州的狀況,薛磐臉上還有些臊,“我們臨時募來的兵加上府衙的守軍,大致有一千人,我把他們都交給董將軍了?!?/p>
陳京觀點點頭,他看得出老人語氣里的愧疚是真的,可他覺得也是這低下頭讓他覺得這一場仗必須勝。
“放心,我們平遠軍會擋在前面,”陳京觀說完像是突然想到了,朝薛磐笑了笑,“還有,您別叫我少將軍了,叫京觀?!?/p>
聞言,薛磐連忙推脫,論了些位高權(quán)重、品階高低的話,可陳京觀握住了他有些局促的手,說道:“我這個將軍是平遠軍的兄弟給我掙來的,可您這個知州,是您年少時的筆墨與一輩子的勤懇換來的?!?/p>
聽到陳京觀這番話,薛磐也不再言語了,只是后來陳京觀讓他去后方休息時,他又用這些話回給了陳京觀。
兩個人經(jīng)歷了剛才那番推心置腹,都少了些對彼此的猜疑,陳京觀也就放任薛磐去做活了,不過安排了席英做其護衛(wèi)。
而他自己在趕到槐州時已近中午,忙著處理了多摩羅的事還沒顧上吃飯,本想著再熬一熬去營里找些干糧,可又是一忙起來就忘了時間。
傍晚時分,看著大家都饑腸轆轆,薛磐便招呼人在府衙的廚房忙活,做了些簡單的吃食。
雖然說不上美味,可是尋常的飯菜最暖心。
“京觀,州府的糧倉只剩些白面了,我讓人蒸了饅頭烙了餅,你吃哪個?”
薛磐趕過來送飯的時候陳京觀還在盯著城門的最后一道防御。
其實槐州臨西芥,往日基本都是戰(zhàn)備狀態(tài),守御的東西基本都能用,就是城門的門閂有些朽,他便派了董輝帶著平蕪去周邊尋替代品。
“饅頭吧,謝謝薛知州。”
陳京觀朝薛磐笑,還沒等薛磐的帕子遞到他手里,就見他將手放在衣服上抹了兩下,然后拿起一個饅頭就開始大快朵頤。
“還真是小孩習性?!?/p>
如今二人也算是熟絡了,瞧著陳京觀這副樣子,薛磐不忍打趣道。
“我聽董將軍說你不過二十?算起來竟比桓兒還小上兩歲,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p>
陳京觀嘴里嚼著饅頭,接過薛磐遞過的水,順了順嘴里的饅頭碎屑,有些咕噥地說:“那您就是老當益壯!”
薛磐被陳京觀逗笑了,望著眼前的人喜歡的不得了。
他把手里剩下一個饅頭也遞給陳京觀,然后往城門處靠了靠。
“我剛聽你同工人講是說這門閂朽了?那簡單,我院子里有棵梨木,我搬進去的時候就聽說已經(jīng)長了百年。我瞧著這門閂做起來也不復雜,我?guī)Чと藗內(nèi)タ?,趕著子時怕就能成?!?/p>
薛磐說完就要往自家院子里跑,陳京觀忙吃掉手里最后一點饅頭追了上去。
“百年的木頭了,讓它長著吧,我派董將軍去尋了,這鄉(xiāng)野一定能找到合適的?!?/p>
聽了陳京觀的話,薛磐笑著搖了搖頭,隨后用手指著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