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估摸著他查出了些什么,
但不好同你說?!?/p>
陳京觀側身看了席英一眼,又繼續(xù)回望平蕪。
平海走后,平蕪接管了陳京觀這么多年隨商隊來往各界布下的暗樁。
陳京觀起初不太放心他,想著找個做事妥帖的伙計幫襯著點平蕪,可這小子倒是讓陳京觀刮目相看了。
陳京觀的暗樁一開始只埋在與昌用有關系的商行處,
雖說穩(wěn)定,
但極易暴露。平海接手后把諜子確認到人,取消了固定的站點,
可這一招增加了流動性卻也增加了不確定性,諜子之間互不通信,
很容易聯絡中斷。
于是平蕪提出將暗樁埋在明線里,讓平遠軍的軍驛做掩護,所有書信全部按照官方渠道輸送,
而信中內容互不干涉,也就是俗稱的“夾帶私貨”。
為此,平蕪憑著自己吊兒郎當上過的幾天學堂,
竟然自己編纂出一套頗有章法的分類。新暗樁運行至今,毫無差錯。
“你們先收拾著吃飯。平蕪心里有主意,他要是想讓我知道,他會開口的。”
席英接過陳京觀手里的食盒,掀開蓋子后發(fā)出贊嘆的聲音,“不得不說,溫大人的手藝當真是我吃過最好的?!?/p>
陳京觀側首看了一眼席英,又不自覺地低頭看了一眼那個食盒。
溫叔讓的話還憋在他心口,陳京觀找不到人可以吐露。
外人眼里的溫叔讓是謹言慎行,和暢溫良的,陳京觀從前也一直如此認為,即使他還給溫叔讓加上了怯懦的標簽。
可這些時日的相處,陳京觀覺得溫叔讓溫良的表皮下面還藏著不為人知的手段。
作為崇州一州最高長官,他的耳目不可不謂明暢,賀福愿特意選了清早登門,溫叔讓依舊能第一時間知道,而且他評價賀福愿的話十分篤定,是陳京觀入朝以來聽到過最明晰的判斷。
除此以外,崇州位于三界,東亭的動向不可能避開溫叔讓的察覺,但是他一言不發(fā)直到一切塵埃落定,哪怕時至今日戰(zhàn)火欲起,他還是一副坦然模樣。
陳京觀知道他這位外祖父該是看淡生死了,可在刑部待了那些年頭,他不該看淡旁人的生死。
最后,是泯川樓。陳京觀只是短暫踏足那里,便能察覺出許多異常,紅樓的賬面如此干凈,生意往來依仗畫舫游船也變得透明,越是一切看起來如此正常,陳京觀越覺得不同尋常。
含糊其辭的掌柜,神秘莫測的姑姑,以及行蹤未定的霜栽,這些人單拉出來一個都足夠好好巡查一番,如今她們棲于一地,若不是鳳鸞巢,便是蛇蝎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