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之席英的劍出鞘,
她毫不留情地劃破了眼前人纖細的脖子。
只差一寸,就能利劍封喉。
“你是真知道怎么往他心里捅刀子?!?/p>
眼前人素色的衣裙被鮮血濺shi,衣領處慢慢繡上紅色的波紋,席英的劍還架在眼前人的肩上。
早在那人出聲之時,席英就認出她了。
倏忽間,
屋里的黑暗突然被門口的燈光照亮,
蘇清曉聽到動靜后撐著一盞燈踹開了房門,他看到陳京觀背對著門口,
而他的身形剛好隱去了那個被席英吊著命的人。
蘇清曉還沒來得及問,只聽席英冷聲道:“所以你也想逼死他,
是嗎?”
蘇清曉挪過身,將桌上的燭臺點亮,他望見陳京觀手里的匕首還滴著血,
而他腳邊躺著一個沒了呼吸的姑娘。
“我知道我沒什么立場對你頤指氣使,可霜栽,亦或者我叫你聲孟郁妍,
他死了你就能高興了是嗎?那平海死的時候,你高興嗎?”
霜栽臉上自始至終帶著笑,可她如今每呼吸一口,脖子上的傷都牽著神經(jīng)讓她忍不住倒吸涼氣,昏黃的燭光映得她原本就潔白無瑕的臉如鍍了月光一樣冷淡。
“你如今什么都有了,自然能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可你想想你我初次相見時,你比她強不了多少。鄉(xiāng)野里出來的草,還指望能飛多高?”
“孟郁妍?!?/p>
蘇清曉低聲喊著霜栽的名字,可眼前的人甚至沒有給他一個眼神。
“你不配叫我的名字?!?/p>
霜栽語氣冰冷,她嘴角微微抽搐著,不只是身上疼還是心里疼。
“當初你父親要了我們一家人的命,后來你又親手給我下了毒,怎么,難不成我因為吃了你的藥好了,我就得忘記你們蘇家才是罪魁禍首,我就要對你感恩戴德一輩子嗎?”
霜栽的逼問懟得蘇清曉啞口無言,他那張顛倒黑白的嘴吐不出一個字,霜栽說的每一句都是真的,他連辯駁都無從下嘴。
“當初你被江阮拉進來,我其實還愧疚過一陣子,我覺得是我害了你,害了哥哥,可后來我才發(fā)現(xiàn),我哪兒有那么重要啊?”
霜栽的臉上不知何時爬上了淚水,她挺起xiong膛又往席英的劍上靠了靠。
“當初我是四個人里最小的,又是唯一一個姑娘,陳伯伯寵我,蘇叔叔也疼我,就連我那個古板的爹都溺愛我,你知道嗎,我那日去崇明殿的時候,崇寧說我本該是太子妃最好的人選??赡銈冊倏纯慈缃竦奈夷??風塵里混了十幾年,早就洗不干凈那一身腥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