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對他們來說太正常了。
從小一塊趴在桌上,一趴就趴了這么多年。
即便多了那層彎彎繞繞的心思,身體里的記憶還是不變的。
手臂之間相隔半個拳頭,先寫完的那個會先站起來,把整個桌子都讓給另一個。
是只屬于他們之間的默契和習慣。
江旬計時,兩人一塊兒刷英語卷子。
一套下來后互相換著改。
遲牧年改完江旬的,又去看江旬手里他自己的,趴下來,語氣有點蔫吧:
“江小旬,我覺得我沒法跟你去同一個學校。”
差一點也就算了,問題是差得實在太遠。
遲牧年現(xiàn)在的成績運氣好是可以去重本,但江旬自己的平時成績就已經是在兩所最高學府上蹦跶。
分數(shù)這種東西是越往高上升空間越小,遲牧年自知天賦不夠,就算再重讀一遍高中都學不成人那樣。
“沒事?!?/p>
江旬目光一如既往的平淡,把手里的試卷兩邊對折,不讓旁邊人看見:
明顯是不想再給他多的壓力。
“你還記得么,我們小學的時候就說好以后永遠都不分開?!?/p>
遲牧年繼續(xù)趴著:“記得啊,結果你初中自己跑了。”
說起來還有點小怨念。
江旬頓了兩秒,也趴在桌子上,一只手蓋著遲牧年耳朵,認真睨他的雙眼:
“這次我們會一直在一起?!?/p>
類似宣誓的話。
江旬說出口的時候用了點力氣,表情卻依舊云淡風輕。
好像這在他眼里只是件小事,就跟吃飯睡覺一樣簡單。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
這一次無論是誰都不能拆散我們?!?/p>
江旬扯過遲牧年的下巴,在他唇珠那里輕啃一口。
眼眸里除了萬千深情,還有三年前,
當他面對無能為力的他自己時,那種滔天的悔和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