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倆崽子立刻噤聲。
遲牧年把床頭的燈關(guān)了,學(xué)著他爸的語氣,拍拍旁邊的小被子,“小旬,快睡覺了?!?/p>
“好。”
小旬這回特別聽話,枕著自己的枕頭,心全放進肚子里。
前天晚上差點被母親掐死,還有昨天,在家清理了一整天的衛(wèi)生,疲倦感全部涌上來。
江旬難得一次在遲牧年前面睡著。
輕輕的呼吸聲從旁邊傳過來,遲牧年反而睡不著了。
轉(zhuǎn)頭往那看眼。
當(dāng)初決定留在這里,只是覺得反正跑一圈最后還是要回來,倒不如留在江旬身邊,自己看著比什么都好。
一轉(zhuǎn)眼他們都這么大了。
現(xiàn)在的日子他們就像親兄弟一樣,江旬做什么事都在他眼皮子底下。
遲牧年把他倆的被子往上拽拽,在黑暗中閉上眼。
挺好的。
他在原來的世界都沒這么快樂過。
書外邊,遲牧年自己的父母曾經(jīng)是警察,卻都在他三歲那年因公殉職。
雖然因為是烈士家屬,他從小受到過很多照顧,堂哥堂伯對他也很好,但因為沒有爸爸媽媽,遲牧年注定和身邊那些人是不一樣的。
他理解和心疼江旬,也很滿意現(xiàn)在的生活,每天過得都很快樂。
但這種快樂只持續(xù)到開學(xué)前一天。
遲北元本來準(zhǔn)備第二天帶著他和江旬去逛文具店,可后來他倆卻出現(xiàn)在教室里,陪顧姍姍大小姐一塊折騰他們班黑板報。
“我之前不是說過嗎,要那盒彩色的粉筆,你拿白色的頂什么用??!”
“我就說一開始這構(gòu)圖就有問題,中間空余的地方太少,這樣一會字都沒法寫了?!?/p>
“江旬,把那個板凳遞給我噯不是不是,是門邊上那個?!?/p>
“動作能不能都快一點,上個色怎么都磨磨唧唧的!”
顧姍姍在幼兒園的時候膽小秀氣,結(jié)果越長大越漂亮,脾氣也更火爆,使喚起人來半點不含糊。
尤其對他們幾個老熟人。
江旬面不改色地幫她搬東西,結(jié)果剛搬好就被班主任叫走。
教室里只剩他們?nèi)齻€。
“我說姍姐,憑良心講,你看看現(xiàn)在這里除了你,我們像是會畫畫的嘛。”程成舉了一上午粉筆,手都快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