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枕頭本來就是你的呀,給你帶回去不是很正常么?”遲牧年問。
“可這是我留在哥哥家的?!?/p>
江旬看著他,暗黃色的小光在他眼底跳動,像一團隨時會燎原的幽火,聲音卻越發(fā)可憐,
“哥哥是不想讓我留下來的意思么?”
遲牧年瞪大眼睛,差點被他的邏輯給氣笑。
這都什么跟什么呀。
“要是你哥我真有這個意思,今天干嘛還非要你來家里?。俊边t牧年把他頭上的卷毛揉亂,跟揉狗頭一樣。
江旬乖乖不動讓揉,另一只手撫住肩膀上的傷,“也許是因為,你看到我肩膀受傷了,才會讓我過來住?!?/p>
“你想的美?!?/p>
遲牧年不以為然,捏住他鼻子,“要是下次再讓我知道你受傷,卻不告訴我,別說我這張床,你連我這個哥都別認了?!?/p>
“哥”江旬被捏的只能發(fā)出點氣音。
“知道了嘛。”遲牧年正襟危坐。
這句話聽著像挺嚴重,可看著眼前這張帶著笑意的臉,能讓江旬什么都去相信,纏繞在心口的郁結全部瓦解:
“知道了。”
“知道就行?!?/p>
遲牧年說著,從書包里把他的枕頭拿出來:“你可能都不記得了,你從幼兒園就這樣,手里非要抓著個什么東西才能睡著。”
“這個枕頭你放我這,回家以后怎么辦,你又不能天天住我家?!?/p>
江旬抱著這個枕頭沒吭氣,安安靜靜聽他說。
“至于以后我這邊呢,我爸又給你買了一個新的,厚度軟硬跟你現(xiàn)在用的這個差不多,在在”
遲牧年摸摸索索。
發(fā)現(xiàn)不知道什么時候埋在他被子里,立刻拿出來。
沖他道:“抱歉抱歉,我剛睡太熟,就給抱懷里了?!?/p>
枕頭里的棉花被抱著凹進去一個角,剛才遲牧年整個人都朝墻睡著,被子一捂,江旬剛真沒認出這是個枕頭。
他看看自己手里的,又去看遲牧年手上,問他,“你這幾天都抱著他睡么?”
“對啊?!边t牧年說。
江旬沉默了會,眼睛在倆枕頭上邊來回地看。
最后將自己的枕頭擺回原位,把被遲牧年抱過的這個塞進書包,“那這個我?guī)Щ丶??!?/p>
他這樣特別像即將過冬的小松鼠,挑選到最漂亮的松果以后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