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勸著,胡典籍閉了閉眼,到底是穩(wěn)定了下來。
賈敬目光下意識落到面前桌案上的地方志史料,觀胡典籍反應(yīng),這次地方志的編纂于他而言很是重要。
宋子虛則是望著門外,搖了搖頭道:“怎么這樣沖動。”
這幾位典籍雖然品階確實不高,可顯然也沒有那般無用,不然方海峰也不會把他們這群人丟給這三位典籍了。
再說,翰林院庶吉士說著未來前途坦蕩,可到底還得在翰林院待上三年,到散館考核后,才能升階前往別的衙門。
薛瓊顯然對那位庶吉士比宋子虛等人了解,緩緩道:
“方才那位庶吉士,姓王名聲濤,祖籍黃州人士?!?/p>
宋子虛幾人聞言,面面相覷,沒想到什么關(guān)聯(lián)之處,只待薛瓊接著解釋。
薛瓊則是看向了賈敬,“培元,你可還記得,吏部尚書何清何大人是哪里人?”
他都這樣問了,就算賈敬他們不知道何清是哪里人,現(xiàn)在也都知道了,大抵就是黃州人士。
“沒錯,王聲濤的父親如今雖只是黃州下轄一府的通判,可他與何大人,不僅是同鄉(xiāng),亦是同窗?!?/p>
賈敬挑挑眉,“原來他敢這樣囂張,是有何清給他撐腰?!?/p>
有何清這個吏部尚書的關(guān)系在,即便王聲濤在翰林院得罪了人,三年后散館考核和升遷也不用過于擔(dān)心。
賈敬剛說完,便頓了頓,隨后看向薛瓊,問道:
“我記得,何長明外放去了外地,他去的地方是黃州萬松縣?!?/p>
薛瓊點頭:“是,這個萬松縣就是王聲濤父親所在府衙下轄的縣?!?/p>
“嘖嘖嘖?!背桃恍蚵犞谝慌圆唤ι?,“世風(fēng)日下啊,人心不古?!?/p>
宋子虛也是恍然大悟,他也算是明白了,這兩家也是相互照拂了。
“這位吏部何大人怎么沒讓他兒子留在京里?當(dāng)真是意外?!彼巫犹摳锌痪洹?/p>
薛瓊臉上劃過一絲古怪,輕聲吐了句,“怎么沒有?何長明不愿意罷了?!?/p>
賈敬腦中浮現(xiàn)先前何長榮在寧國府胡鬧,何清為此咄咄逼人的場景,當(dāng)時何長明的舉動,不可謂不奇怪。
也是個怪人。
“咳!”
忽然想起一聲咳嗽聲,大家都瞧了過去,就見胡典籍不知何時站在了屋子中央。
他緊繃著臉,面容嚴(yán)肅,“你們來了也有三日了,對于手上的活計也都清楚?!?/p>
胡典籍說著,停頓下來,沒急著說下去,而是用那略顯渾濁的目光掃視著在場眾人。
“老夫這里,就只有編書的活計,你們?nèi)羰悄偷米?,就留下,若是嫌這里冷清,也可現(xiàn)在就走!”
胡典籍說著,手就已經(jīng)抬起,指向了門外。
話音落下,屋內(nèi)寂靜,一時沒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