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敬都不想搭理他,嗤笑道:“昨日我可是聽阿玦說了,李嬤嬤做面點(diǎn)的手藝也是一絕,少在我這里賣慘。”
說著手還將食盒朝一旁推了推,離程一序更遠(yuǎn)了。
程一序似笑非笑地看了賈敬一眼,卻什么也沒說。
沒一會(huì)兒,宋子虛和薛瓊也到了位置上,幾人簡(jiǎn)單問好后,便接著梳理史料。
“砰!”
不知過了多久,安靜的屋內(nèi)忽然傳來一聲巨響。
賈敬的思緒被打斷,臉上劃過一絲不悅,斂眉抬首望去,就見他們斜對(duì)角的角落里,胡典籍手指著一位庶吉士。
那庶吉士顯然也是一副怒氣沖沖的模樣,梗著的脖子上泛著青筋,漲紅著臉,扯著嗓子破口大罵道:
“你簡(jiǎn)直是胡攪蠻纏!有你這么折騰人的嗎!這些無用的東西讓我核了一遍又一遍!”
“你根本就是在耍我!”
胡典籍面色鐵青,臉上的皺紋更深了幾分,他斑白的胡子氣得亂顫,手中戒尺狠狠地敲在桌案上,
“砰!”
賈敬了然,原來剛剛的那一聲巨響是來源于這里。
胡典籍手握著戒尺指著庶吉士:“老夫用心教你,誰知你竟然如此冥頑不靈!”
“這兒廟小,容不下去你這尊大佛!”他目光如炬,緊緊盯著那位庶吉士。
“滾吧!”
胡典籍的一聲“滾”,徹底讓那位庶吉士的臉掛不住了,只見他雙眼陡然瞪大,眼眶欲裂,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你讓我滾?”
庶吉士眼里是壓不住的憤懣,臉上卻臊得泛紅,他故意提高了聲音,先是放了句狠話,
“今日這一遭,我記下了!”
“我先前是敬你為翰林院的前輩老人,卻未曾料到,你是這般狹隘迂腐之人,只知打壓新人!”
“怪不得這些年還只是個(gè)典籍!”
庶吉士愈發(fā)口無遮攔,一句句惡言從口中冒出,他心中原本的猶豫和顧慮早在口出狂言的那一刻,消散了個(gè)干凈。
言罷,他自得的抬著下巴,目光傲然地看向氣得渾身發(fā)抖的胡典籍,臉上帶著得意,
“便是學(xué)士大人來了,我也占理?!?/p>
庶吉士說完一甩衣袖,轉(zhuǎn)身離去,桌案上的書本散落一地,留下一片狼藉。
胡典籍見狀,手指哆嗦著指向庶吉士的背影,“豎子張狂!”
他一副要倒仰過去的模樣,嚇得旁邊的典籍連忙來給他順氣,
“老胡,可別跟這種毛頭小子計(jì)較,免得氣壞身子。”
“這套地方志還要你把關(guān)編纂呢!”一遍勸著,一邊給一旁的幾個(gè)庶吉士使眼色,趕緊將掉落地上的書冊(cè)全部撿起來。
這樣勸著,胡典籍閉了閉眼,到底是穩(wěn)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