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的蠢狗亂叫,好不識好歹,徐大人正忙著問話呢!”
說完,不著聲色地沖阿鳳擠了擠眼睛。
徐明庚的人手才放下心,料想謝掌柜與徐大人應(yīng)已聯(lián)手,拿下了那個看起來不好惹的玉面仙尊。
領(lǐng)頭的便站出來,腆著臉向謝辛辛報(bào)拳領(lǐng)命,去周邊驅(qū)趕野狗去了。
謝辛辛稱意一笑,又將身子隱沒在簾后,好整以暇地看著徐明庚:
“好了好了徐大人,你還要叫多久?我方才說的,你聽明白了嗎?”
徐明庚這才將膝蓋抬起來,結(jié)束了那個跪伏的屈辱姿勢:“聽明白、聽明白了。陸公子,謝掌柜,解藥可以還我了嗎?”
謝辛辛一臉茫然:“什么解藥?”
徐明庚傻了眼,深感最毒婦人心,黃蜂尾后針,這粉面小女郎裝起蒜來竟然也不輸自己一分,只能壓著怒火,好言道:“謝小掌柜,跪我也跪了,狗叫我也學(xué)了,是不是該給我解藥了?”
謝辛辛擺手:
“給你解藥,我有什么好處?”
徐明庚如鯁在喉,咬牙切齒,又不敢將自己的憤怒展示出來,唯恐更加激怒了這位陰損的謝小掌柜,只能用一雙眼睛忍辱看她,仿佛在問:為什么?大家不都是世子殿下的人么?
他這樣的人,自然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為什么有人放著世子殿下賞賜的飫甘饜肥的日子不要,偏要劍走偏鋒地做些不講道理的事情。
徐明庚是不會懂的,有人的道理是趨利避害,見利而近;也有人的道理,是世間公允,替天行道。
“徐明庚,你聽好了?!敝x辛辛一字一頓,“我謝辛辛,誰的人也不是,只是謝家謝辛辛?!?/p>
……
趙都云這時(shí)正策馬而歸,赤馬錚錚,錦衣玉帶,沿街的百姓見了,都在心里嘆趙世子這好一個威風(fēng)堂堂俊模樣,眉宇之間一絲邪氣,威壓自生。
但尋常百姓想湊熱鬧多看一眼也是不能。趙都云兩側(cè)各跟著兩名鐵甲護(hù)衛(wèi),馬鞍后頭插著獵獵府旗,邊為趙都云開道,邊喊著“閑雜人等退散”。
這不是什么王侯貴子的規(guī)矩,而是趙都云自己的喜好。他一旦騎上馬,可不愿意因?yàn)橐茏屖裁雌矫竦睦碛啥屪约候T不痛快。
趙都云一路奔馳到王府門口,見到那熟悉的白玉雕狻猊的上馬石,才頗不盡興似的一嘆息,勒住馬頭:“難得出一次遠(yuǎn)門,這就回府了?!?/p>
侍衛(wèi)忙下馬低頭不語,不知如何接這個話。還未等趙都云翻身落地,王府的大門卻自己悠悠打開了,里面?zhèn)鱽砩n老的一聲:“你還嫌不夠威風(fēng)?”
趙都云眼睛一亮:“爹?云兒出門兩日,你身體好了這么多?”
侍衛(wèi)也都欣喜問候:“宣王殿下?!?/p>
待大門全開,緩緩露出這聲音的主人,宣王趙端。此時(shí)他坐在一柄木輪椅上,滿臉怒容。
照理來說,宣王的年歲應(yīng)與北瑛王相仿。但世人都道北瑛王須眉皓然,雖至中年,風(fēng)華不改,甚少人提起趙端。原來是趙端不知為何,自幾年前身子骨便每況愈下,如今已下肢半癱,華發(fā)已生。
趙都云接過趙端的輪椅,從后面慢慢地推他回去:“爹,云兒出門之前你還下不了床,今日卻能親自接云兒回來了,云兒心里高興。”
趙端冷哼一聲,面色這才和緩一點(diǎn),問他:“我聽人說,你去找北瑛王府的哪個混崽子去了?我跟你說了,少和北瑛王府那邊的人往來?!?/p>
趙都云面色一沉:“爹,誰跟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