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是被誣陷的。
祁櫻暗自在墻旁吐苦水,腦海中回想起祁之夷的臉,指甲不自覺地收緊。
夜色涼薄之間,祁櫻手心之中的縷火一點(diǎn)一點(diǎn)點(diǎn)燃她面龐上的笑。
很淺很淡,若不是她的眼尾太長,稍稍動一下便能讓旁人輕易窺探出來,她想,自己哭的時候,定是還要比笑還要生動些。
不過,她真是將祁之夷氣太急了,若是換作平時,他定要封了自己的丹田與內(nèi)力,又或者說,看在她滿身傷痕之下,眾人為她求情之時,祁之夷斂不下自己身為高風(fēng)亮節(jié)、無比愛惜自己唯一之寵愛到大的親侄之身份。
她都傷得這般重,還險(xiǎn)先失了靈根仙骨,作為魁首,又身為最有天賦之人,理應(yīng)來說,也要等她醒來,將一切事物明悉以后再論。
只不過……祁櫻垂下頭,指尖嵌入手心之皮肉之間,卻愈發(fā)的覺得有些奇怪。
為什么總覺得……怪怪的。
祁櫻不想再想,頹然往門外施出一道法術(shù),“砰”地一聲,很快將里面的人吸引過去。她縱身一躍,跳下內(nèi)墻,迅捷將門口兩人打暈過去,轉(zhuǎn)入屋內(nèi)。
“關(guān)押重地,不得擅……”
話未閉,人已昏死過去,“砰咚”兩聲落于地面,內(nèi)里的人又相繼而來,祁櫻嫌太麻煩,干脆放了道迷魂術(shù)將其一網(wǎng)打盡,一直來到最深處才稍稍緩口氣。
牢內(nèi)灰煙散去,蕭原像是與她心有靈犀,頹然喊了一聲:
“祁櫻,祁櫻?”
祁櫻猛咳了幾聲,故意變聲道:“我不是祁櫻?!?/p>
蕭原驀地一愣,“那你是誰?”
“壞人?!?/p>
說完,忍不住笑出聲,這一笑便露出破綻,蕭原頹然握緊鐵柱,這一握,猛地被施了靈術(shù)的鐵柱灼傷手心,兩人同時悶了一聲。
片刻后,他又急切道:“祁櫻,你……”
怎么也……
“你讓開些?!?/p>
祁櫻終于冒出頭來,面色有些白,一雙褐瞳卻亮如繁星,中指與食指屈指,其余三指握緊,驀地往那一排的鐵柱一斬,“滋啦”一聲白光與黑電交錯,半排鐵柱頹然塌陷下去。
祁櫻深深呼出一口氣,額間悄然冒出兩滴細(xì)汗。
原來如此。
壓制不了她,反倒是將蕭原用以封祇陣壓制。
難怪那么從容不迫,看守的人也少得可憐。
“祁櫻……”地牢比她想象中的冷很多,又黑又暗,若不是蕭原的眼睛還算明亮,估計(jì)祁櫻還有釋出一道法術(shù)來將這暗處點(diǎn)亮。
“怎么了?”她盡量表現(xiàn)得平靜些,眼底的戾氣也斂去許多,撩眼過來看他。
“你……可還好?”
蕭原的聲音很顫,明明兩人近乎及微動距離,彼此卻都沒有更近一步。
只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