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什么都不知道。
那日生辰,她一劍斬傷好幾人,到頭來自己卻哭得最厲害。
遲深有些不解,以為她是耗力過多身心苦痛,默默給她輸了些靈力。
碰到她手腕的一瞬間,卻發(fā)現(xiàn)她的丹田比她的還要渾厚。
他忍不住問:“為何要哭?”
祁櫻的頭埋在自己的雙膝之間,良久都沒有回答。
遲shenhou結(jié)滾動,生硬道:“別哭了?!?/p>
祁櫻狠狠咳了一聲,抬起頭道:“長玉哥哥,他們把我親手給你做的禮物弄壞了……”
聲音酸澀,眼眶紅又shi潤,顯然委屈極了。
……
這樣久了,遲深忽然有些被她所動容,他想,自己還是幫她一些吧。
十五歲時,他成為斐云山戒律司最年輕的左青,究其原因,一是父尊遲珩所命,二是,他想公權(quán)私用,將她的罰令降到最輕。
她母親仙逝后,也就是她十二歲以后,她像是一下子便長大了,她很少再哭,性子也比以往收斂許多,就連以前一直追著在他后面喊“長玉哥哥”的次數(shù)都少得可憐。
或許,一旦有了私心,任憑你再怎樣想去填滿心底的淤念都徒勞無功。
鎮(zhèn)撫司,地牢。
夜色很靜,月色如鉤。
祁櫻躲于陋陰之處,默默頷下幾顆定靈的丹藥,目光透過陰側(cè)的墻面,看向里處。
凡間的地牢顯然比斐云山的雜陋許多,只不過,在這幽深漆暗的牢獄之中,除了蕭原別無之二的犯人。
他的周圍,全是穿著綠衣的人。
蕭原的衣裳已經(jīng)破了,就連她特意給他做的兩只栩栩若生的狐耳也不知所蹤,薄唇干裂,雙目無神,就連頭發(fā)也亂得不成樣子。
只不過才十五六歲少年人的模樣,經(jīng)此一遭,旁若像是個無家可歸、凄慘可憐的乞討人。
祁櫻低低緩出一口氣。
至少,他的那雙玉翠眼還是好的。
也沒有被人拴起來,用以酷刑。
祁櫻沒料到自己竟然會昏迷了整整三日,好在她事先留了一手,與蕭原締結(jié)了靈契,兩人不能分隔太遠,沒讓蕭原落入斐云山的地牢之中,也讓旁人傷不了他的身。
畢竟,傷他即傷她,更何況,眼下戒律司的御青,是她的小師姐解雨嬋。
就算她師姐再怎樣大公無私,但是也會看在她的面上,留他一條性命。
甚至于說,不傷他。
畢竟,蕭原還救了那么多鎮(zhèn)上的人。
他本就是被誣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