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姨問:“這么晚了,吃了沒?”
被這么一問,許紹恒忽然覺得是有些餓了。他說:“讓他們做就是。您別管我,早些休息?!?/p>
琴姨到底不放心:“還是我來做吧。想吃點什么?”
許紹恒想了想,對她頷首說了聲隨便。琴姨笑著應(yīng)了一聲就往廚房走。
面前的茶幾上擺著幾本雜志,許紹恒坐到沙發(fā)上,隨手打開一本,百無聊賴地看起來。今晚本來沒打算到莊園這邊,全因為芮巧的一句話惹他不高興。
“你的西郊別墅也種了荷花,是不是已經(jīng)開了?”
他不會把人往西郊別墅帶,就像某些雄性動物,有很強烈的領(lǐng)域意識。
他更不喜歡女人自作聰明的試探。
和謝凱琳分居后的這些年,他確實換過一些女伴。但其實他對女色并不熱衷,只接受一對一的固定關(guān)系。
他對情人一向大方,但前提是所有的一切都必須由他掌控。起初那些女人很安分守己。但很不幸,人都是貪心的,乖巧懂事的女人往往到后來都會動起別樣的心思。
這讓他不得不終止關(guān)系。一旦心中有所想,就會有期待,有期待便會對他有要求。這不符合銀貨兩訖的規(guī)則,是種負(fù)擔(dān)。
許紹恒把那本雜志漫不經(jīng)心地翻過幾頁,手忽然停頓住了。視線定牢,鎖死在即將翻過去的那一頁上。
11
◎被暴風(fēng)雨吞噬的花◎
這本關(guān)注社會、文化和生活方式的影像新聞雜志,前段時間舉辦了全國攝影比賽,獲獎作品就刊登在這一期。
其中有一幅作品取名《花》,拍攝的內(nèi)容是一名舞者的肢體表達——
曼妙的身姿和肌肉線條的張力,像是盛開綻放的花朵,令生命被重新打開。
高清像素下,舞者的臉?biāo)仡亝s生動。鏡頭捕捉到她眼睛里閃動的情緒,堅韌與敏感、沉迷與掙扎。極動與極靜之間,牽動著觀者的一呼一吸。
許紹恒的手碰到紙頁上,銅版紙的質(zhì)感光滑厚實。是與那個姑娘吹彈可破的肌膚不一樣的觸感。
這張臉每每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時,都顯露出彷徨、失神,就像被暴風(fēng)雨吞噬的花朵,零散、破碎。
沒想到竟然還有這一面。
正想得出神,餐廳那邊琴姨在喊:“阿恒,來吃宵夜了?!?/p>
許紹恒放下了雜志,去洗了手坐到餐桌前。白瓷的盤子里擺著素腸粉,淋上特制的醬油汁,砂鍋里煮好了生滾粥。
琴姨拿白瓷勺從砂鍋里盛出一碗粥擱到他面前,聽到許紹恒打電話吩咐司機明早七點過來接他。
“這么晚了怎么不就在城里歇著?大老遠的?!鼻僖陶Z帶埋怨,心疼許紹恒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