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嵐舒平靜地站在宿舍的中央,重復:“是誰動了我的東西?”
“是我?!焙啲幒仙狭嗣媲暗碾娔X,慢慢站起身。她極力克制著表情,手指在輕微地發(fā)抖。
“為什么?”明嵐舒問她。
“你為什么總是跟我搶?”
明嵐舒微訝,眉毛不由得跟著揚起。
簡瑤啞著嗓子,怨憤的話從她嘴里一個字一個字地蹦出。
“你不僅搶了我的領舞,還搶了免試進歌舞劇院的名額?!?/p>
舞蹈學院每年會推薦優(yōu)秀畢業(yè)生免試進入國家歌舞劇院。名額有限,明嵐舒的學院今年把唯一的名額給了她。推薦理由自然是她在孔雀舞比賽中拿到金獎。但后來,因為明嵐舒被柏原游說簽下演員合約,這個名額不遞補便隨之作廢了。
“你既然要做大明星,為什么還要跟我們搶?你知不知道你浪費的這個offer,是我大學這四年唯一目標!”
“你搶了這些還不夠,現在又要來搶我喜歡的人!”
明嵐舒的心頭一動。
“我喜歡周澍,知道他要參加攝影比賽,主動提出給他當模特??墒撬詈笳伊四?,為什么又是你?!”
有的人總喜歡把自己的得不到歸咎于別人。明嵐舒心頭怒氣已經散盡,甚至還對簡瑤生出了悲憫。
她看了看簡瑤,又看了看林珊珊。在目光觸及的那一刻,林珊珊明顯地瑟縮了一下。
這場景讓明嵐舒覺得好笑,但這會兒的氣氛實在不適合發(fā)笑。
她語氣冷淡,一張臉也冷淡:“你說的那些事,我從來沒做過。不要再動我的東西,同學四年我不想最后鬧到報警?!?/p>
說完這句話,明嵐舒不再理她們,踩著梯子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放下床簾,在屬于自己的一方天地間,她把手帕塞到了枕頭底下。枕頭邊放著一瓶香水,是上次周澍送她的。明嵐舒打開瓶蓋噴了一點點在手腕上,空氣中的花香彌漫開。
周澍他很好,但不具備拯救她脫離當下難堪生活的力量。
那天晚上明嵐舒很累,沒有脫衣服也沒有洗澡,躺在床上裹著香水的味道睡著。
白色的轎跑在郊外的公路上疾馳,流暢的線條極具優(yōu)雅的動感,因為是電驅所以開起來靜謐無聲。這款車是量子動力最新研發(fā)的跑車,雖然還沒有投入量產,但網上已有了不少諜照,據說即將上市定名為flyerv。
一個轉彎拐進了一條支路。路的盡頭有連綿的石墻和一扇不起眼的灰色大門。汽車摁響了喇叭,沒一會兒大門自動開啟,讓車開進了石墻內。
石墻內別有洞天,墻頭的薔薇枝繁葉茂,粉紅、粉白的花苞累累。車行駛在林蔭道上,兩邊是錯落有致的庭院花境,種有楓樹、銀杏、海棠和梧桐,地燈淺淺的光映照著成片大簇的藍色繡球花。
再往里開,地形起伏,沿著階梯修建起兩層紅磚建筑,托斯卡納風格的露臺、270度落地窗、半戶外廊道。建筑的一側是噴泉,一側是池塘,荷花已開滿三分之一,晚風吹起水中的波紋。
許紹恒將車開進車庫,直接乘電梯進入客廳。早有傭人替他擺好拖鞋候著。他換了鞋,就見從圓形拱門連接的走廊走出一個年老的婦人,一邊披著外套,一邊驚訝地問:“你怎么不說一聲就回來了?”
許紹恒對她態(tài)度尊敬,喊了聲琴姨。
琴姨問:“這么晚了,吃了沒?”